只瞬息之间,划子已划出三四十尺,激起千堆雪浪。两人奋力前行,互不相让,一时竟然难分高低。
云兮吃了一惊,但见他脸上坑坑洼洼的,颔下白花花地铺满了混乱的髯毛,恐有两三寸是非,想来已稀有月未曾打理。
何所似盯他看了一眼,目光俄然转向老妇人,“哈哈”大笑,道:“我新交的这位朋友会工夫,哈哈,比你船上的阿谁废料可强多了。”
前面几句,倒是对云兮说的。
心中虽是如许想,却因惊骇,不敢再去看他。
云兮听到“废料”二字,心中一惊,思忖道:“废料?难不成她船上另有别人?”抬眼看去,只见船面上就阿谁白头妇人盘腿坐着,别无别人。
云兮心中暗想:“这个老头子长相丑恶,与‘风骚俶傥、玉树临风’八个字可谓是‘八竿子打不着’,一丁点儿干系也没有。本来他叫‘何所似’,这名字可也不错。”
老妇人又是“哈哈”大笑:“可悲啊可悲,天底下竟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。”这一次笑得更加大声。
心生发急,恐怕跌落在江中,忙力沉双足,紧紧贴在船面之上,这才抬起双眼看去,面前一黑,几乎撞上一小我的脸,恰是方才拉他上船的阿谁老者。
老者凸凹的脸上暴露一丝对劲的神采,咧嘴“哈哈”笑道:“不错。”
老妇人道:“这位小兄弟身负武功,与你有何干系?”
老者听了她的话,直是暴跳如雷,骂道:“你奶奶的,老子那里丑恶了?何所似年青之时,以风骚俶傥著称江南一带,那个不知,何人不晓?”
云兮听两人无休无止地辩论,最后听得甚么“老头子”、“老婆子”的,心中游移:“难不成这二位老前辈是伉俪?”暗中却又点头。一时迷惑百出。
云兮听得这才想光临船有一人,举目看去,只见一个船上盘腿坐着一个满头银丝的妇人,黑夜当中,五官看得不是很清楚。方才的话语,恰是出自她的口中。
中间船上的妇人“哈哈”大笑,道:“你长得太丑,吓到他啦。哈哈哈!”
云兮毫无防备,哪晓得来人如此霸道,话没说完,就被他提到船上?
老妇人道:“环球皆知,如何是我一人独骂你?”
云兮心内大急,手臂往外一送,又是往下一拉,不知不觉顶用出了内力。
云兮还未说话,何所似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,说道:“别畴昔,这臭婆娘是个霉头,你上了她的船,才是大大的亏损。”
老者何所似脸上肌肉一僵,微愠道:“你骂我恬不知耻?”
云兮心中暗想:“我道他们是怎生荡舟的,却本来是用内力催动划子顺水行走的。”他只晓得桨橹竹篙能够荡舟,却那里晓得“内力”也能荡舟?还是顺水行舟?
老妇人不再睬他,对云兮道:“小兄弟,你快过来,此人是个扫把星,你和他共处一船,指不定一个大浪打来,划子儿翻了,葬身鱼腹,那可就大大的不值得了。”
妇人“嘿嘿”一笑,挖苦道:“是么?年青之时,大家都夸你风骚俶傥,玉树临风,是如许的么?”
老妇人道:“好不要脸,人家又没曾亲口应允,恐怕只是你一厢甘心罢了。再说了,我们只说在内力催舟上比个高低,又不关我们船上之人的事。”
见她身后的船舱以乌篷裹着,心中一动,又想:“莫非船舱里有人?”
何所似道:“刚才他已答允与我做朋友,天然有干系。”
何所似怒不成遏,骂道:“你奶奶的,占人便宜!”足下一动,划子尾随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