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妫见他如此模样,心底有些莫名的愉悦。她顿在几步开外,面庞清婉,语气怅惋:“彦之,我在宫里的处境,你是再清楚不过的。我多需求一个儿子啊。”
修明咬唇,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胆小地看一眼义隆,又飞速地缩了归去。他支吾:“入宫时,礼部教的。”
两人同时开口,又同时偏头看向对方。
齐妫的脸颊更加绯红。她抬手,秋婵会心肠避退出帐。她缓缓走近彦之。
“嗯,有劳到将军。”齐妫清浅含笑,“本宫此番冒然前来,实在是冒昧,虎帐毕竟不是女子该来的处所,本宫还是不从正门进了。”
义隆心底出现莫名的酸涩和愧意。他啄了啄她的额:“傻瓜,朕出征前,天然会办理好统统。无人伤得了你。”
“回母妃的话,齐儿好多了。”修明回得恭恭敬敬。
相视一笑。
芜歌顺势环住他的脖子,微踮着脚,娇嗔道:“你该不会是在虎帐里金屋藏娇,藏了个花木兰吧?要不如何都不着家?”
……
一阵秋风卷起树上独一的几片枯叶,落在两人肩头,两人总算是释开了相互。
两人蓦地目光交代,又都避嫌地垂眸。
到彦之闻讯,急仓促地出了虎帐,小奔过来。
“嗯。”小家伙乖乖地点头,闭上了眼。
修明灵巧地点头:“儿臣遵旨。”
“小幺。”
芜歌的心突了两下,可脸上倒是平平无波:“提早到何时?”语毕,才发觉这问话犯了忌讳。她垂眸:“我没要过问政事的意义。”
她换上一身低调的清灰纱裙,只单挽一髻,斜插一支素净的玉簪子。争奇斗艳,她是斗不过阿谁明艳不成方物的贱人,可她胜在清婉和楚楚不幸。
“阿车?”
齐妫到达京郊的虎帐时,铁甲军正在朝霞暮色里,习武弄棒。她此行只简简朴单一辆乌青马车,停在虎帐外头的大枣树下,决计低调匿藏。
芜歌心底有些好笑,面上倒是一脸天真的欣喜:“说话得算话才是。”
清曜殿,皇次子的寝殿里闹得人仰马翻。
彦之清了清嗓子:“皇上正在练习兵阵,怕是还要些时候。娘娘不如先入主帐稍作安息,皇上稍后就到了。”
有些路,一旦走出第一步就永无转头路……
她苦笑:“你能帮帮我吗?不管如何,都要他来见我。我贸冒然来这里,他必定是不乐意的。”
“彦之,等等。”齐妫叫住他。
他回眸,就见齐妫微红着脸,亦如当年在宜都王府的围墙一角,手捧着长命面,羞窘又无措的模样。他的心突了突,赶快敛眸:“娘娘另有何叮咛?”
这两座宫殿的两个死仇家,暗自较量着,都企图在对方固若金汤的阵营里寻觅冲破。
她拧着那枚叶子在掌心揉搓,直到那片叶子变成一小撮金色的粉末。
“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固执,不必理他们。”芜歌娇哼一声,“你今后还是——”
她抬眸,目光有些恨恨的:“你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,她们一个个对我虎视眈眈,恨不得扒皮吃肉的,可骇得很。”她敛眸,有些不甘地逞强起来:“我不是她们的敌手。”
朗悦殿和清曜殿是两座最难插手的宫殿。齐妫再是被废,破船另有三千钉,她在宫里的根底不容小觑。而芜歌虽是新来乍到,却深得圣心,清曜殿可谓是第二座承明殿,四下都是天子的眼线。天子火眼金睛,嫔妃哪敢冒昧?
齐妫上前几步,虚搀了他一把:“到将军快快免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