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记得十二年前么,你跟我也是如许,倚在树下说着话。”
“你们听,是甚么声音。”疤脸男人问身后一众黑衣人,个个都只点头,面露惊惧神采。
凌九重不再说话,只是替他把额边的碎发捋到一边,然后起家,挡挡身上的灰尘,极其天然地向他伸脱手,仿佛又回到了鲜衣怒马幼年气盛的时候。
麒麟本是吉祥,不伤生灵,为走兽之尊。但望川宫养的这只,不知缘何竟要以活人豢养。
每一句心经之于痴迷武学的有为者,都是焚身的折磨;每一次挑逗之于心有波澜的去势人,都是泣血的讽刺。
半空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吼声,似虎啸龙吟,力道之大,在场很多人只觉五脏六腑快被震碎,只得马上护住心脉。
这些日子,二人有了些云淡风轻的默契,白望川还是云十三的时候,独一能自在收支的就是云踪阁,现在不再受限,他想了想,除了云踪阁,却也没有其他处所可去。
因为他提早出关了,九转乾坤,已经练到了最后一重,只差两天,两天今后,再没人拦得住他,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。
他终究嗅到血的味道,在浮图山西边的那块水域中,想来应当是水麒麟又食了人。
心越疼,他就越肯定,黎素不好。
底子没有涓滴威胁。
他在案上铺了一张上好的鹿皮,取了背面,提笔挥毫,朱砂与浓墨并飞。
阿东嘴角带笑,水麒麟闻到他的气味,俄然冲出水面,点头摆尾,做靠近状,似他养了多年的神宠。
不过,还是走了好,走了才平静。
浮图山顶长年白雪不化,一起纵马驰骋,两岸芦苇临水而居,伴着秋风摇摆,他在漫天的芦苇丛中穿行而过,透过那些灵动的裂缝,看一座山明显灭灭,高凹凸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