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子,”老农戴上扇风的草帽,脸笑成一朵花:“俺是你祖宗啊!”
“Shutup!”莫云飞发怒道:“你筹算把八个孩子都讲一遍吗?”
“呸呸呸!”老农仓猝对地啐了三声,双手合十道:“祖宗在上,这娃娃年幼无知,还望祖宗在天有灵,切莫记恨。”
莫云飞身材僵住了,一只苗条白净的手如幻影般没入拳头,悄悄取走紧握的安然锁。在他背后,苏夜凝睇着掌心中碧绿的安然锁,微微一笑:“莫老迈,一百六十年没见了。”
莫云飞翻身坐起,惊怒道:“你是谁?想干甚么?”
拳头逐步握紧,一想到阿谁逼迫他叫祖宗的老鬼,莫云飞就恨到咬牙。一个孤魂野鬼,无凭无据,动动嘴就能当人祖宗吗?这是在踩踏男人的庄严!
莫云飞一下子泄了气,本身和梦里的NPC计算甚么。不过为甚么梦到的是老农,而不是宁琅?
“大爷我求你罢休好不好,这裤子送你还不可吗?”
他解下安然锁,摇摇摆晃站起家来,天气已然昏黄,路边行人希少。莫云飞握着安然锁,对准火线的渣滓桶,即将摔出去的一刹时,冷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:“你筹算灭祖吗?”
老农昂首望天,幽幽长叹,说不尽的沧桑:“俺这一辈子吃尽了苦,能够说是汗流尽、泪流干,最后还不得好死,被那些匪贼给毙了。俺刚出世那年,你远祖就得痨病死了,一家的重担都落在俺娘,也就是你远祖母的肩上。她缝补缀补,靠给别人家做工撑起这个家,俺偷偷替她割猪草,她拧着俺耳朵送去私塾。想起当时的日子,苦啊……”
“浅显话?”老农深思道:“是指官话吗?俺现在说哩就是官话啊!”
“这梦太可骇了!”莫云飞哀嚎,放弃操纵疼痛醒来的筹算,转而保卫本身的裤子。
冷风习习,暗香扑鼻,耳畔传来清脆的鸣叫声。面前的暗中被扯破开来,在阳光晖映下,他看到蓝蓝的天、白白的云、高大的树、动摇的草帽,以及……秃顶的老农!
老农点头,高傲道:“我们家就在城北头,门口有座五柏庙,可好认了!”
“罢休!罢休!你特么给我罢休!”
“俺是新野哩!”老农笑逐颜开:“孙子,我们啥时候有空归去祭祭祖?看看你远祖和鼻祖的墓还在不?”
“祖宗!你是我祖宗!”
“我是你祖宗!”莫云飞大吼道:“再骂人信不信揍死你……不对!”
莫云飞抓狂道:“那你能标准点吗?别动不动就是‘俺’、‘啊’、‘呀’、‘哩’!你到底是哪个山村跑出来的?这方言味道也太重了!”
他一阵恶寒,为这个梦境深感惭愧。老农不竭打量他的胳膊和大腿,嘿嘿直笑。莫云飞被看得直起鸡皮疙瘩,只好起家离他远点。他向远处了望,麦田无边无边,轻风吹拂,能闻到麦子的香味。这梦境真是逼真,传闻人在梦里无所不能,恰好实验一下。
老农点头道:“俺也不懂,本来在安然锁里睡得挺香,俄然被惊醒,展开眼就看到你了。虽说穿戴洋人的衣裳,不过看这胳膊腿,还是咱老莫家的种!”
莫云飞深思道:“新野?是诸葛亮火烧新野的阿谁处所吗?”
裤子垂垂下滑,暴露纹着金龙的红内裤。
老农抹着眼泪,讲个不断。莫云飞都快哭了,这位大爷讲了半天满是当年的苦日子,他硬是没听出这位爷是哪个年代。
莫云飞来了兴趣,他第一次遇见幽灵,不但不可骇,乃至有些搞笑。他看着老农枯瘦如柴的胳膊,又问道:“大爷……祖宗,你是哪一年出世,哪一年过世?当时有产生甚么大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