磨枪之声不知不觉地快了,潘逸的表情也随之混乱,他昂首看着小鱼,终究忍不住开口问:“你来做甚么?”
小鱼说得极随便,眉眼弯起,也没活力。潘逸把头侧向一边,拿起磨石狠狠地磨上枪锋,几下过后又有力地扔至一旁。
“还好,我没和他在一起。”
他厉声而道,到了话尾俄然像断了弦的琴,刺耳过后成了软而有力的颤音。头一遭,他在她面前痛得这般夺目,唇色泛白,浑身发颤,眼中尽是难言的哀怨。
阿妩轻笑,声若蚊蝇。她想,莫非他不知他们早已貌分歧、神也离,只剩一副空架子。阿妩不想与之辩论,斟上杯香茗谨慎端到他面前。
剑拔弩张,连呼气都变得谨慎。最后一个夜,初春一下子成了寒冬,无人能眠。潘逸呆在帐中磨起红缨枪,一起杀来枪头都钝了,也不知明天打头阵,能刺死多少敌兵。
小鱼乔装成荣国小卒,梳着男儿发髻,她不请而入,就似这处的风沙自顾自地席地坐下。思念好久的人儿终究来,而潘逸未露欣喜之色,他极其平常地扣上帘子,坐到原处,再拿上枪持续磨。
小鱼未说原委,抿嘴一笑,把内心的话藏了起来。
子时三刻,阿妩回到帐中,半路上她已经脱去那身粗服,经心整了衣裳,仿佛晓得荣灏在里头。
“不为甚么。”
明天必然血流成河,他没有掌控能满身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