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都有副将在?对了,记得那潘老将军不是你二叔?”
轻风拂过,碧纱如水。亭中人提笔卷墨,在宣纸上落下两个豪放大字。
“哪幅好?”
荣灏正身坐下,侍女们忙递上香茗,谨慎撩开亭前昏黄纱。
看他馋得像猴,荣灏脸上的冰就化去一半。他把桂花糕推至他面前,随后说道:“这些日子怪无聊的,总感觉少了些甚么。”
“这几天热了,要不你待下月初去请潘老将军。记着,就说商讨国事。”荣灏又夸大了句,潘逸除了点头以外也没甚么体例。
一幅写着“有为”,另一幅写着“中庸”,看起来半斤八两,但又不得不挑出一个尖。
“没错,他恰是我二叔。”
话音刚落,众门客抖擞。荣灏眼神一凌,神采更加冷峻,他瞥了眼那群只会阿谀拍马之人,揉撕了手中两副大字。
“噗”,潘逸又喷了口茶。
夜深人静,潘逸将这事细嚼了番,吮着此中甜意睡了畴昔。没料第二天,他又遇见了阿五。她仿佛特地在暗处等着他,待他一走近,就仓猝地塞了一方绢帕,帕里包有红枣桂圆。
潘逸也看到了那处,在丫头堆里找到了一张熟谙面庞。他打一激灵,忙不迭地拱手道:“殿下放心,这事我定能办好,不过现手头有事,先走了。”
荣灏抿紧薄唇,三指轻执紫竹笔杆,又当真地写了二字。一笔落,一笔提,墨染之间,沁淡了香炉兽口飘来的西域奇香。
“陛下晓得会扒你皮的。”
荣灏点头准了,眼睛移回戏台上,入了神。
女人抬开端,木讷地望着他,翦水秋瞳清澈见底。
不知不觉,潘逸念叨阿五的次数变多了,看到片叶子,都感觉翠绿得如阿五的裙。实在丫环的衣裳一个样,恰幸亏他眼里阿五身上的衣裳格外翠嫩。
他待在此地一年多,政绩为零、战绩也为零,倒是梨园子换了一簇又一簇,另有院中的莺莺燕燕。戏听多了腻,美人看多了也腻,如果被人告状说他不做事,这辈子也别想回都城了。
潘逸没明白她送个干吗,想要问时,她又悄悄地跑了。红枣桂圆暖身之物,回到房中盯着绣帕看半天,他才明白过来,这是她的谢礼。
话落,闷嚎公然轻得听不见。伶人转音分外清脆。
“好!王爷这字人间无二啊!”门客纷繁翘指大赞。
“来人,将‘有为’装裱送去给我父王,让他看看我在这儿习的好字。”
侍姬揉肩揉得不舒畅,荣灏抬手将她打发了。人一走,潘逸就拿起碟里的糕点一口塞到嘴里,再倒上盏茶一股脑儿喝干。
荣灏再次打量,最后点头道:“那这副也裱了送给父王去。”
“对对对!没错!”世人再次拥戴,不约而同狂点头。
畴昔一月余,天终究暖了,院中百花斗丽。开了窗,暗香袭来。眼一抬,便是姹紫嫣红。
提及潘老,潘逸脸上浮出几分对劲。
荣灏深思时,神采极严厉,看起来端庄,实则都是些歪点子。这都是潘逸的经历之谈。公然,荣灏拍下扶手,嘴一张就蹦出来句:“把那些将军叫过来,本王要设席款侍。”
自那天拜别后,潘逸经常会想阿五的来源,他搞不懂那女人怎会被家人狠心卖掉,莫非是后代太多,吃食不敷?又或是父母病弱,只能以女换药?而这些事,只要阿五自个儿才晓得。
荣灏剑眉微挑,似有几分愁闷。侍姬将他最爱的桂花糕送至嘴边,被他一手挥开。
潘逸鼓囊着腮帮,含混问道:“少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