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灏剑眉微挑,似有几分愁闷。侍姬将他最爱的桂花糕送至嘴边,被他一手挥开。
“那好,你把他叫来,你替他坐阵。”
“回王爷,鄙人感觉这‘有为’二字写得甚妙。刚毅有力,笔锋错落有致,实属佳作。”
荣灏再次打量,最后点头道:“那这副也裱了送给父王去。”
“来人,将‘有为’装裱送去给我父王,让他看看我在这儿习的好字。”
“这几天热了,要不你待下月初去请潘老将军。记着,就说商讨国事。”荣灏又夸大了句,潘逸除了点头以外也没甚么体例。
荣灏嫌这声音烦人,又冷冷地补上句:“用泥巴糊了他们的嘴,别碍着我听戏。”
“不都有副将在?对了,记得那潘老将军不是你二叔?”
荣灏不悦,道:“再出声,就把他们打晕!”
女人半坐在地,抱住残花发楞。潘逸看她肥大的身子淋得湿透,忍不住脱下外袍,以此作伞撑在她头顶。
侍姬揉肩揉得不舒畅,荣灏抬手将她打发了。人一走,潘逸就拿起碟里的糕点一口塞到嘴里,再倒上盏茶一股脑儿喝干。
“好!”
“没错,他恰是我二叔。”
潘逸也看到了那处,在丫头堆里找到了一张熟谙面庞。他打一激灵,忙不迭地拱手道:“殿下放心,这事我定能办好,不过现手头有事,先走了。”
话音刚落,众门客抖擞。荣灏眼神一凌,神采更加冷峻,他瞥了眼那群只会阿谀拍马之人,揉撕了手中两副大字。
一幅写着“有为”,另一幅写着“中庸”,看起来半斤八两,但又不得不挑出一个尖。
水袖轻舞,莺喉高提。台上正唱一出才子才子。
熙园角落里,阿五正埋首绿丛中,一手持剪,一手捧花,将长得好的月季剪下放入篮中,等会儿好给后院里的姬妾送去。
话落,闷嚎公然轻得听不见。伶人转音分外清脆。
“各赏五十大板,打完撵出去!”
轻风拂过,碧纱如水。亭中人提笔卷墨,在宣纸上落下两个豪放大字。
世人又大惊,现在这世道一个“中庸”,一个“有为”的确就是在打国君脸,并且还是两次。
阿五是潘逸带返来的,是他交出的银子,也是他牵得绳。
潘逸憨笑,听到中间传来的闷嚎,又难堪地皱起眉。
潘逸鼓囊着腮帮,含混问道:“少甚么?”
“殿下,要不您……”
“噗”的一下,潘逸把茶喷出半丈。
亭外,那些门客打得差未几了,白花花的腚都印了红。走之前,他们不忘见礼谢恩,然后相互依扶,盘跚拜别。
荣灏正身坐下,侍女们忙递上香茗,谨慎撩开亭前昏黄纱。
荣灏深思时,神采极严厉,看起来端庄,实则都是些歪点子。这都是潘逸的经历之谈。公然,荣灏拍下扶手,嘴一张就蹦出来句:“把那些将军叫过来,本王要设席款侍。”
“没事,扒我皮他还得骑马过来呢。我这但是梭巡军情,骂我何为?!”
“将军来了,谁守边关啊?”
不久,阿五掇拾好碎叶,提篮将鲜花带回后院,交给嬷嬷以后,她就去了府中的假山,那边正有个少年郎在等她。
“陛下晓得会扒你皮的。”
阿五抿嘴起家,拍拍身上的泥浆跑开了,连个“谢”字也没说。
“对对对!没错!”世人再次拥戴,不约而同狂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