弥坚怕她脑筋热,忙把话收了收:“不过是个点子,你就晓得客人多了?你们几个转头再好好想想,本钱多少利多少都得算明白,别做了亏蚀买卖。”
“时下百姓普通喝的都是小米粥,腊八粥里边的花生大豆甚么的,都比谷子要贵,不过是腊八这几天图个新奇,过了这半月就没甚么人喝了。现在天已经是初四了,就算你们明儿去村里进粮,后天就把店开起来,买卖也红火不了几天,腊八粥撑死了喝到腊月十五,过了这些天,买卖就要走下坡路了,也许连本钱都赚不返来。”
“乡户人家,一件衣裳穿三五年,过年买新衣的少;春联福字也少有掏钱买的,找村里会写字的童生老爷帮着写一副,送两颗菜也就是了;鸡鸭鱼肉,这也是有钱人家吃的,贫民家只在年夜吃一顿肉饺子,能省一点算一点。”
他是被弥坚引入府的,最后那几天也是这少年带他安设下来的,冯三恪对他的感激乃至比对虞锦的还要来得深切些。刚进府时两眼抓瞎, 衣裳在哪儿领、月钱在哪儿领,都要去问他。
弥坚指指外边,“我们去院里说。”
他神采安静, 不悲不喜的, 博观却敏感地觉出贰表情不好,乖乖坐一边,不敢闹他了。
兰鸢就把弥坚说的点子转述了一遍,虞锦听完,奇道:“这是你们想出来的?”
“晓得啦晓得啦!”兰鸢把他往饭堂里推:“从速吃你饭去吧,转头好好感谢你!”
冯三恪可贵与她心有灵犀,一时竟笑了出来:“唯独一样东西,过年谁家都不会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