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几句,”祁境将油纸包放到案几上,“但也猜得出个大抵。”
林伊人搅了搅莲子羹,“白日隽身为宗子,因白显一事饱经油滑,天然老成慎重些。”
祁境见林伊人神采极其当真,强忍笑意,故作平静道,“王爷可一次多吃些麦穗。”
裘致身形一僵,“王爷。”
林伊人谨慎拈起一粒麦粒,放入口中渐渐咀嚼,感觉那麦粒不似心中所想得那么硬,咬上去稍许带着些弹性。
祁境看着裘致远去,神情略有黯然。
清风阵阵,荷塘中丝丝缕缕的暗香如有若无飘入琅风阁中,林伊人看着窗外垂垂暗沉的天空,唇角微微弯出一抹笑意。
林伊人长叹,“生为皇家子嗣,既享有了凡人未曾具有的尊荣,便要为这尊荣支出代价。父王但愿我此生安乐无忧,这安乐二字,老是放在无忧之前的。”
林伊人抬眸瞥了一眼裘致,举箸夹了一片笋尖,放入口中细细咀嚼。一时候,琅风阁内寂然无声,只遥遥闻声荷塘中的蛙鸣,此起彼伏。
林伊人抿了一口莲子羹,冷道,“自白显阵亡后,白府已呈式微之势,故而他便可放心让我将白羽阑娶进门了?”
祁境急道,“烤麦穗是乡野间的玩意,天然用手拿着吃方才纵情。”
林伊人眸光轻闪,“你竟然带了些返来?”
林伊人微抬下颚,“快些去。”
“王爷,”祁境嬉皮笑容道,“裘总管杵在这儿,实在有些拘束……”
林伊人轻嗯一声,回身走至案几旁,撩袍落座,“传闻白日隽另有个兄弟?”
林伊人见祁境走远,在锦帕上拭了拭手,捏了一小撮麦粒放入口中……半晌后,眸中仿佛落入星子,流光溢彩,熠熠生辉。
祁境见林伊人落落寡欢,从速扯开油纸包,故作轻巧道,“不管如何,王爷本日吃得实在太少,晚膳有了这烤麦穗开胃,一会儿可要多吃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