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卓云见二人忙着辩论,便从棋盅里取了一枚黑子,补入棋盘,对林伊人道,“你那一枚便不必放了,就算让我一子。”
筱安城外,山净水秀,姹紫嫣红,层峦叠嶂,万木碧绿,林伊人身着一袭月红色锦袍,静肃立于溪边树下,姿容俊美,超脱淡泊,温润如玉,湛然若神。
苏卓云身形一僵,“说来讲去,你还是要将音音拜托给我。”
苏卓云沉默半晌,黯然道,“音音……你也要劝她放下。”
“伊人,”苏卓云一袭玄色布衣,负手了望远峰,“香雪里我不告而别,你为何至今不问我清尘之事?”
林伊人执起一枚棋子,放入棋盘,含笑道,“若在兰息园如此清雅之地把酒言欢,岂不糜费了这良辰美景?”
林伊人道,“皇上口中虽未明言,但心中早已极其不满,不然怎会常常召见你与他手谈,却从不喜与太子对弈?”
祁境紧跟几步道,“苏公子也是前儿个来的府里,王爷让打扫了客房,请苏公子住在府里。”
林伊人长叹,“王公大臣的子嗣哪个不是三妻四妾,音音所占不过是个身份,明面上天然无人敢欺负她,但内帷争斗,绵里藏针,音音性子纯真,又怎会是别人敌手?”
林伊人扬眉,“甚么动静竟然能吓到你?”
苏卓云无法,“若不是我深知你为人,只怕要担忧江湖传闻了。”
“施莫,”林子衍愈发不悦,“去给宫里留个话,彻夜我住王兄这儿。”
“王兄,”林子衍迈步走上竹阶,怨怪道,“你怎能只记得与苏卓云是莫逆之交,却将我完整抛之脑后?”
“是。”婢女见礼退下。
林伊人顿时哑然。
林子衍回身朝兰息园走去,不满道,“王兄一个多月未与我联络,与苏卓云倒走动的多。”
林伊人抬眸看了看林子衍,唇角弯出一抹笑意,“我如何好似闻见一股子醋味?”
林伊人道,“你昨日问我,太子行动不检,皇后和右相为何不加以束缚,可想晓得实在景象?”
“王兄,”林子衍嗤嗤笑了出来,“血刹公子公然人中豪杰,难怪能让音音日夜思慕。”
“果酒?”林子衍星眸圆睁,吃紧道,“我堂堂七尺男儿,怎能如娘们普通饮那酸酸甜甜的果酒?”
“那王兄先让下人把酒端上来。”林子衍攥着棋子嘟囔。
苏卓云踌躇道,“音音冰雪聪明,率真敬爱,天然会得夫婿心疼,如果佳耦之间真有甚么芥蒂,府中长辈该当会出面加以补救才是。”
“王兄总拿母妃压我!”林子衍气恼道,“太子日日流连歌舞楼榭,喝酒作乐,也没见父皇如何惩罚他。”
第二日一大早,当林子衍赶至翯王府时,辛州已候在大门口,说是林伊人与苏卓云为避人耳目,早在一个时候前便已悄悄分头出城。
“苏卓云公然分歧凡响。”林子衍啧啧两声,戏谑道,“刚巧音音约我明日郊游,不如苏兄暗中将王兄带出府去,与我二人一同出去散散心可好?”
林子衍思忖一瞬,烦恼道,“也罢,也罢,此事传到父皇耳中指不定成甚么样了呢。”说罢,拂袖而去。
林伊人看着一片狼籍的棋盘,无法轻笑,“本日这棋局真是被子衍给搅合了。”
“是。”施莫应着就要退下。
“顾摆布而言他……”林伊人戏谑含笑,“就如许怕音音找上门?”
祁境躬身道,“多谢五皇子!”
“说甚么混话。”林伊人轻叹道,“你若喝得酩酊酣醉,明日皇上又要指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