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一时如临大敌,再不敢往他身上靠,“我便晓得,侯爷定是出了事,不然也不会音信全无。”
他面上赤色全无,只眉眼不改威慑,瞳底浮着深重情素,令薄若幽不由自主的抬手去刻画他峻峭眉骨,“侯爷既有此言,那我便信。”
屋子里血腥味浓厚,薄若幽翻开窗户才又回到霍危楼身边,他刚才失血过量,脸唇皆白,容色更显病态,却要拉薄若幽入怀,感喟道:“程先生的话我听明白了,只许你留一个时候。”
低低的两声哭泣未能逃过霍危楼的耳朵,他凤眸愈深,“幽幽,我返来了――”
她鼻尖发酸,眼眶红热,一时想去看他伤的多重,霍危楼唇角含笑的看她拨弄本身前襟,“伤已大愈,不必担忧,只是这几日不得回侯府,我要在城中另居别处。”
霍危楼指了指程宅不远处的长街拐角,“我要与你为邻了。”
薄若幽眼底迷离柔润的望着霍危楼,仿佛至现在,才悟出霍危楼是真的返来了,她心头一时漫上几分委曲,仍有不成消解的忌怕,霍危楼瞧见,眼底灼烫的热意一淡,将她紧拢在怀中,“外头都说我折在西南,让你惊骇了”
进门便见霍危楼已穿好袍衫,只在襟口窥见两寸白棉,程蕴之正清算医箱,薄若幽便上前帮手,程蕴之看了一眼她,“侯爷伤重,你留下一个时候,若血未止住,再返来喊我。”
薄若幽又轻咽一声,脸颊在他襟口蹭了蹭,咬着牙直身,暗淡的马车车厢内,她深秀的眸子湿漉漉的,鸦羽似的眼睫潮润,里头惊慌未消,满含忧切,先细心打量他脸颊,又去摸他身上,“你受伤了,那边受伤了?”
薄若幽更紧的贴入他怀中,脑袋埋在他肩窝,肥胖的脊骨在他怀中轻颤,霍危楼手落在她颈背上,游弋安抚,“幽幽莫怕,莫怕……此行担搁久了些,入夜时分方才入城。”
程蕴之瞧着薄若幽多日担忧神伤,未曾推测霍危楼竟俄然回京了,他先是松了口气,而后听闻霍危楼隐居在侧,又令他过府看伤,心底便觉不好。
他语气故作无法,薄若幽却只去看那半晌便又渗血的伤处,“侯爷痛不痛?”
薄若幽看到了与程宅相差无几的宅邸,她下了马车来,又见霍危楼跟着跳下,只看他技艺,倒看不出他伤重,院门早已开着,里头昏灯寥寥,二人入了府门,公然见宅内建制与程宅无二,只是当是临时要来此地,院子很有些清冷陈腐。
薄若幽一把攥住他衣衿,仿佛听不得此言,霍危楼这时收回一丝满足的低笑,“傻女人,西南蛮夷之地,我怎会折在那边?”
薄若幽拧眉望着他,似不能尽信,他便抓住她的手,放在唇边重重的吻住,“本侯一言九鼎。”
手刚落到心口,被他一掌控住,霍危楼揽她腰身,一把将她抱着横坐在膝头,他臂弯上力量不减,二人一时呼吸相闻,他一手落在她颊边,去抚她潮湿的眼尾,薄若幽叫他这般迫看,心腔子里才蓦地注入生机似的急跳起来。
霍危楼牵住她的手入门,十多铁骑跟着入门,期间走动竟是悄无声气,至院门关上,这长街民巷当中,竟无人发觉有这般多身带血气的精锐行过。
细精密密的吻落在她唇上,他大掌炙热,薄若幽只觉背上漫起连绵的酥麻,人一下瘫软在他怀中,喉间亦溢出一丝轻吟,霍危楼气味一乱,臂弯一紧,低柔又沉重的加深了这个吻。
去腐清创,止血解毒,小半个时候内,霍危楼盗汗滂湃,却始终未发一声,程蕴之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:“这毒滋长的腐肉要连去七日,等去尽了伤辩才开端愈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