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眉峰微松,他凤眸微沉,不知想到了甚么,半晌道:“那也罢,非要归家,先用了早膳再归家,稍后我要入宫,留着你也放不到面前。”
京墨和芜荑却都踌躇着未曾开口,薄若幽心知多言了,“如果不便答便不答,有明公子,另有那般多太医,想来老是会好的。”
思及此,薄若幽叹了口气,霍危楼不但未提起太长公主,关于他自小长大的处所,也只字未提过,她二人了解不过数月,虽对品性家世有了些体味,却还算不知对方根底,不……主如果她不知他的根底,这般便可议婚嫁了?
程蕴之欲言又止一瞬,毕竟还是道:“你说得对,此事,还是从长计议。”
福公公面露难色,“他未害人,与魏灵呢,是诱哄了,却也不算违了哪一条法规,要科罪是难的――”
父女二人说了好久的话,等天快黑了程蕴之方才分开,回程的路上,程蕴之苦衷重重,待回了家中,便叫来周杰出一阵叮咛,周良几次回声,自是不敢粗心。
此念一出,她又觉有些羞赧,纵不能事事应他,惦记却老是有的,正在她烦思又起之时,府门却忽而被敲响了,拍门之声有些急,令薄若幽心跳微快,但是周良开了门,倒是吴襄一脸大汗的站在门口,见薄若幽迎来,他苦笑道:“看来不能让你涵养个把月了。”
这一夜霍危楼却彻夜未归,薄若幽虽无等他的心机,到底也有几分惦记,至子时方才睡下,第二日凌晨醒来,颈子上虽是还疼着,可身上的淤伤擦伤好了些许,因淋雨而生的悄悄风寒亦好了大半,可霍危楼却还未归。
福公公寻药返来,便令京墨和芜荑给薄若幽擦伤之地和后背伤处上药,薄若幽问起前夕是否是她们,京墨毫无所觉的道:“前夕上药,还不知女人后背也伤了,不过女人此处已上过药了,也不知是谁――”
话虽如此,手却又微松,霍危楼看着她,不知想到了甚么,眼底微微生热,那目光顿时看的薄若幽有些自危之感,她人忙往被子里缩了缩,霍危楼却将她手一松回身走了。
京墨和芜荑仿佛明白薄若幽担忧甚么,芜荑道:“您放心,长公主殿下有病在身,常日里是不如何过问侯爷之事的。”
薄若幽只听了个字面之意,想着霍危楼本日还要晚归,不由有些担忧,但是对朝堂上的事,她却实在没多的心机可想,霍危楼不在,明归澜也未久留,比及了下午,程蕴之来探她,见霍危楼未在侯府,她身边有侍婢殷勤服侍,不由稍稍放心。
霍危楼在她额心一点,“我便是端方。”说着又直了身子,“我去书房,你安睡吧。”
京墨道:“起了,只是刚才宁副批示使和路都尉到了,现在他们都在书房议事。”
提及许晚淑,薄若幽便又想到了冯渥丹,冯家只要如许一个独女,冯老爷佳耦亦是不幸,她又叹了口气,方才提起来意,“公公,本日我好了很多,侯爷这般繁忙,不若我早些归家去?”
霍危楼看她半晌,一时有些好笑,“我何曾号令你了?”
霍危楼面色一正,将诸般动机都压在了心底,表面看上去,仍然是那阵容迫人的武昭侯,他淡淡回身入府,“是她还未反应过来罢了。”
她心底稍安,又有些猜疑,但是困意袭来,到底没容她胡思乱想。
此时已入盛春时节,吴襄来时带着很多随礼,是来探伤的,经了这几日,薄若幽颈子上的淤痕几近消完了,再涂抹福公公给的药膏,几近看不到受伤的陈迹,只是嗓子另有些哑,吴襄也对薄若幽遇袭颇感爱惜,又说孙钊发话了,尽管让她在家里涵养千万不成焦急去衙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