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她与二叔谈及此事，推测会有人听不出来解释，便开打趣普通想出了这么个说法来——正月未除，河水泛红，红色为吉，这不是大祥之兆么？
“且将奏折交与吾，程大人请回吧。”祝又樘伸出了手。
特别是那“河水变红乃大祥之兆”的说法……可谓是白事情红事，妙啊！
此人不像是在扯谎……一个小掌柜罢了，多数确切不知内幕。
“本是应急之举罢了。”张眉寿说着，思路却想到了别处。
这下他也能够放心进宫面圣了。
呵呵，不就是红砂岩使河水变红吗，这么简朴的道理跟谁不会说似得！
张眉寿让阿荔取了纸笔来。
先有一桐书院中的学子们呈现在街头、茶馆等人群堆积之处，本着“废除谎言，复原本相”的原则，与人解释此次护城河水变红的启事。
张眉寿听得笑了笑。
程然微微皱起了眉。
多年前，他参宁通之时，心中尚且忐忑不安。
不愧是一桐书院，这回但是帮了他大忙了。
这些不过只是明面的行动。
很好。
不管部下和尚如何嘴硬，如何奋力扑救，可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，怀疑总归是洗不洁净了。
“有劳公公通传一句，本官本日就在此处等着皇上召见。”
这个孩子身上仿佛向来有着让人安宁的力量。
只是皇上的召见迟迟没有比及，却先一步等来了太子殿下。
而此时现在，那深不成测的妖僧就在殿内，他反倒没了涓滴害怕。
而听罢了纪琤所禀，一夜未眠的程然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或许是因占了个“这恰是百姓潜认识里想听的”上风在。
昔日里高高在上，受万民钦慕的大国师虽谈不上一夕之间跌落泥中，但那看似不染灰尘的洁白僧袍之上，继白家旧事以后，却到底是再次染上不易洗去的大片污点了。
而这一桩桩，一件件，连同克日城中频发的怪案，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，均都指向同一人——大国师继晓。
越是怪事频发，越盼着能够获得神灵庇佑，此乃人之常情。
要晓得，这些光阴出门之人未几，茶馆酒坊等处买卖冷僻，却唯独大永昌寺香火更加鼎盛。
程然站起家来，拿起清算了一夜的奏折，洗漱后便入宫去了。
“奴婢还传闻，很多小贩也都赶去了，那些上元节买卖冷僻的，说不定这几日还能找补返来。”阿荔笑着道：“女人这回，但是大善小善都尽了。”
而不过半白天，官府也于城中四下张贴起了布告，正所谓是官方出面辟谣。
渔夫几乎被害，凶手已经归案，只是供词真假还未有定论；
现在城中氛围沸腾，却无益有弊，如此景况之下，百姓的安危还需格外留意。
又因苏公子状告国师以邪术害人一案闹得沸沸扬扬，乃至无需再从中推波助澜，诸多群情已是将这场火越吹越旺了。
没想到这般好使。
“微臣拜见殿下。”
张眉寿估摸着，剩下那一小半里，只怕另有些是没来得及传闻这番变故的。
但不管是哪一种，都可见陛下现在确切是病得不轻——只不过辨别在于前者病得是身子，后者病得是脑筋。
近些年来，一桐书院可谓是风头出尽，百姓官府两端好感也博尽，同为四大书院，他们这些老哥哥的招生环境反而一年不比一年了……不可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！
程然朝着少年施礼，见得少年身姿矗立颀长，面色安闲平静，一颗心就安宁很多。
程大人这厢满腔大义凛然，哪怕于北风中苦等了半个时候也无消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