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人护送国师返国师府,明日一早送其前去京衙对证。”
“不知殿下让贫僧候在此处,但是有何叮咛?”
祝又樘抬眼望向短短一月间仿佛老了十余岁,两鬓乃至掺了几丝乌黑的昭丰帝。
刘福满头大汗地将额头叩在地上:“老奴统统都是为了陛下,当真未曾也不敢有半点私心呐!”
对他而言,身材变差不但是各处带来的不适与折磨,还意味着他将没法掌控局面,成仙的动机更是变得遥不成及。
甚么丹药相克,甚么下毒,他吃下去的东西,他本身心中稀有!
这幅恭敬而诚心的姿势,却更加刺痛了昭丰帝的眼睛。
这时,殿内又俄然传出一阵咳声,紧跟着就是昭丰帝拔高的声音:“来人,将太子带回东宫,严加……”
“谁准你出去的!”
帝王的心,向来就是最轻易被教唆的。
继晓眼底带笑,唇边溢出一丝似有若无的感喟。
听得这道声响,继晓眼底暴露对劲的色彩。
“朕看你就是恨不能盼着朕从速死了洁净,也免得再担搁了你即位治国,大展才调!反正朕只是一个昏君罢了,死且死了,到时你再除了国师这个所谓妖僧,受群臣百官万民推戴奖饰……好……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!”
昭丰帝不知是气极还是没了力量,靠在椅中嘴唇颤栗着再说不出话来。
陛下说这等话……不但是想要殿下的命,还要诛殿下的心啊!
继晓还等在内里。
如此之下,浑沌的脑筋,恶梦的催化,以及每日听到的那些令人如同置身茫茫雾中的经文,让他的思路早已变得不如畴前清楚,且狐疑四起。
“啪!”
话音落,那瓷瓶也回声而落,碎裂在地。
“皇上,皇上啊!”
要他替白家昭雪……就是个引子!
祝又樘带着边抹盗汗边擦眼泪的程然分开了养心殿。
昭丰帝吃力地缓过劲儿来,声音衰弱沙哑难辨:“你别觉得朕不晓得你……”
程然蓦地拔腿冲向殿内,哭喊声盖过了昭丰帝上面的话。
这统统一定不是太子的算计,目标就在于打着肃除国师的灯号,再要了他的性命!
“儿臣绝无此意。”
“解药……”
“皇上……”
“殿下这是何意――”继晓眼神微变:“有人空口诬告贫僧,没有半分根据之下,殿下竟是要将贫僧押去衙门么?”
“父皇若不知该信谁,信本身的判定便是。”
“儿臣晓得,现在儿臣说甚么,父皇都听不出来。”祝又樘出声截断了昭丰帝大怒之下要发落刘福的话,道:“父皇只是中毒了罢了――这是可解父皇体内之毒的解药,待毒解了以后,父皇便可病愈了。”
已经被移到榻上的昭丰帝看了明太医一眼,再没了多说话的力量。
程然一时哭得更大声了:“……皇上啊!您气微臣不打紧,要打要罚微臣也绝无半句牢骚,只是您这龙体还需多加保重……眼下这般巨咳不止,怕要伤及肺腑,还需速速请太医前来啊!”
刘福在中间听得几近要魂飞魄散。
祝又樘将头触在地上。
少年眼神开阔磊落,说话间再叩一首。
而诸如此类的梦,他已经做了不下百次!
未几时,以明太医为首的三名太医仓促赶至了养心殿。
继晓欲再言时,却又听对方向程然叮咛道:“别的,传吾之意,马上起,着人严加把守国师府。待国师明日自京衙对证折返以后,暂不允其离建国师府半步――直到城中百姓发疯之案查明本相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