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瞧那小肚鸡肠的模样,竟也不晓得丢人害臊!
“母亲说得是。二哥,我以茶代酒,愿二哥能大展拳脚,来日出息似锦。”张敬说话间,举起了茶碗,并看向一旁始终没说话的张彦。
张眉箐便凑了过来,见张眉寿正盘腿坐在榻上用心致志地剪纸,猎奇地问:“三姐,你剪的是甚么呀?”
“三姐,你的手可真巧!”面庞圆圆的女孩子满眼赞叹羡慕。
午后,张敬去了海棠居找张峦说话。
那里不如?——当然是那里都不如!
他说着,抬头嘲笑了两声:“都是嫡出,我且还是宗子,但从小到大别人夸得老是二弟,哪怕我给母亲挣了五品敕命返来,而二弟整天胶葛后宅琐事,百事不成……可到头来母亲还是各式方向他、高看他!这究竟是凭甚么?我到底那里不如他!”
她也出身书香世家,作为淑女,她是不会骂人的——当然疯老头子除外。
柳氏在心中重重地嘲笑了一声。
发觉到婆婆的心机,宋氏脸上的笑意有些难堪,却又非常豁然。
“去找你三姐玩儿。”纪氏对女儿说道。
张彦这才端起茶。
闺中的女儿家,兴趣未几,剪纸也是此中一个,她偶尔也剪着玩儿,却剪得不好,用母亲的话来讲就是“女红不好,手不巧,天然纸也剪不好”。
“恭喜二哥。”张敬笑着说道:“方才在席间如何不说?现在没了酒,只能拿茶敬二哥一杯了。”
见张彦迟迟没甚么行动,张敬提示似地笑了笑:“大哥……”
“你疯了吗!”柳氏诘责他。
“母亲才疯了!”张彦只是微醉的脸上俱是不甘和恼火:“你方才瞧见了没有,二弟只不过得了个国子监历事的机遇罢了,母亲就欢畅得跟吃了蜜似得!我当初中进士时,她也只是说了句甚么‘今后须得更加勤恳’之类的话!”
而第一张团福只剪到一半的时候,赵姑姑俄然过来笑着传话——隔壁秦家来了丫环,说是秦家蜜斯秦云尚请张眉寿去作客说话。
张彦咬了咬牙,将茶水一饮而尽,茶碗放下时,收回“砰”地一声响。
她在心底早已问了无数遍……!
走吧走吧,走得好,走得巧,恰好能让老二用心历事了!
宿世活得太冷僻了,她很神驰一家人能热热烈闹,互帮互爱——但这毫不包含大房一家这等自擅自利,只知操纵讨取的‘家人’。
“不打搅母亲为二弟道贺了。”他语气调侃地说罢这句话,回身便走。
一屋子下人丫环都躲在门外,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倒是比大哥都没有再喊。
“二弟,二次历事机遇来之不易,可不要再像前次那般闹得难以结束才是。”他看似是在叮咛,眼底却盛满嘲笑。
“方才父亲在,得空提及此事。”张峦笑着摇点头:“只是准允历事罢了,没甚么可恭喜的,待我期满返来,今后有了前程,再说恭喜不迟。”
“老迈是不是吃酒吃醉了?”张老太太语气微沉,看着柳氏说道:“扶他归去醒酒。”
张老太太这么想着,莫名就没那么气了。
他嘴上这么说着,内心却将此番历事看得极重。
张彦闻言神情更冷几分,站起家来。
柳氏越看他这幅嘴脸越感觉腻烦,同时她多年以来一向藏在心底的那根刺,也更加锋利起来。
是啊,究竟凭甚么?
张眉箐欢乐地将那剪纸接过。
“小兔子。”张眉寿头也没抬地答道。
这与他而言,代表新的开端,意义不凡。
柳氏气得脑筋发昏,走进里间就见张彦绷着脸站在窗边。
张眉寿笑了笑,“闲来无事剪着玩儿的,你若喜好,送你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