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渠笑着道:“不但要去,还要备足了礼,别到时候叫宋家感觉我云家诚意不敷。”
而宋家既然眼下都还没有行动,那就只要一个能够——俞氏将当年之事奉告宋家人了。
想到本日在茶馆中所闻,邱掌柜强压下回身拜别的打动,随对方一同去了二楼。
邱掌柜道:“虽说云氏商号现在是大靖皇商……可论起根底,宋氏商号倒是不差啊。”
不消去想,宋家为了保全颜面,这个亏,便只能认了。
就像他生来就喜好站得高一些,却恰好生来统统的人都将他视作泥土。
又是几杯酒下肚,目睹云七醉得已是差未几了,邱掌柜张口,亦是一副醉醺醺的口气:“不瞒中间,在湖州之地,宋氏商号的名声总归更清脆些……手底下那些人,也劝着我今次去探一探宋氏商号的口风……”
云七垂首:“小人辞职。”
当年那件事情,在他与宋家的博弈中,是一条极好用的退路。
云七不知他因何这般笃定宋家不敢闹去官府,但也未敢深问。
房中的女人一个在弹琴,一个在唱曲儿,无人听到二人的对话。
云七见状,自发此事是成了,眼中笑意愈发逼真,痛痛快快满饮了一盏。
毒杀宋锦娘之事失利,是他料想以外的事情,且那位“先生”现在更是下落不明,此人但是古大人的人,丢小我没甚么,怕只怕会不会说出甚么不该说的话……
但他不以为这是他的错误。
湖州当然是块好处所,但在他眼中这不过只是一件势在必得的小事罢了。
这话天然不该与云七说,但恰是以,才给云七形成了一种“都醉了”的错觉。
出了这么大的差池,他不能瞒着古大人和大国师。
“废话。”
云七上前接过信,临时支出了袖中,另禀道:“店主,湖州来的那位邱掌柜本日入城了,小人已经将他安设到堆栈当中。”
“确切是被宋家二姑奶奶从都城带来的,据闻极擅治疑问杂症,仿佛是个孀妇。都城远在千里外,现在只查出这些罢了。”
不觉间,心神就更加败坏了。
他天然清楚,与古家和大国师合作,无异于与虎谋皮,且所行之事更是凶恶——可若当初没有古逢知互助,他本日只怕还是族中一名被人抛之脑后的庶子罢了。
这也是他当初毫无顾忌地挑选操纵俞氏来下毒,不怕俞氏临时忏悔的启事地点。
“既然当真是都城来的,那便不必多管了。”
……如何会是这等处所!
他笑着拍了拍邱掌柜的手背,舌头仿佛不会打弯儿了普通:“今次一聚,我与邱老弟颇算是一见仍旧了……是以,邱老弟听我一句劝,还是趁早断了这份心机吧……宋家……”
俞氏已有近五六日未曾传出动静,明显是被囚禁了。
邱掌柜神采不由变了变。
最后,云七踌躇着问道:“宋锦娘病愈,城中很多人家皆上门看望道贺去了,我们云家可也要令人登门?”
“方才在茶馆,他言语间倒未曾流露太多,到底才刚见面,小人筹算晚间再与之细谈。”云七笑笑道:“但依小人之见,既是来了,此事十之八九能成,端看他要开出如何的前提了。”
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古大人在策划,他不过是服从行事罢了,宋锦娘的毒被解,是古大人的部下办事不力的成果。
“另作它用?难不成要当作人证,去官府告密吗?不——他们不敢。”
“嗯,依你看,此人态度如何?”
“是,小人都明白。”
书房的门被他从内里重新合上,云渠起家来至窗棂旁,借着大开的窗看向窗外的一丛竹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