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家乃是皇商,而以往他最信赖的便是国师,贩子脑筋夺目嗅觉活络,哪怕走得近了些,也不算太希奇。
徐婉兮将事情的颠末详细地说了一遍给张眉寿听。
但是如此紧急之事,偏生又担搁不得。
“没事,替你高兴罢了。”张眉寿笑着说道,眼中的泪光却明灭着就要落下。
祝又樘道:“可先让谢御史暗中解缆前去,待到了姑苏,再示出圣谕也不迟。如此一来,既可制止过早引发发急,亦能打云氏商号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是以那一封封折子上,多得是各地歉收,国泰民安之象。
姑苏富庶承平,向来是最叫他——咳,是最叫太子费心的,如何今次竟是攒了个大的么?!
昭丰帝的好表情荡然无存,将奏折压下部下,沉着神采道:“传太子来见朕!”
只不过,这类事情竟也能跟国师扯得上干系?
谢大人公然是警省又干脆的。
不过,婉兮方才说,朱希周本日一早已经搬出定国公府了。
确切是个不错的人选。
然一抬眼,却见面前的徐婉兮嘴巴紧紧地瘪着,眼泪却仍没能忍得住,跟豆珠子似得一颗颗滚落下来。
她就说那里不对的模样……小女人再如何警省,可到底还是个小女人啊。
“父皇言之有理,儿臣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至于不打紧的小灾小乱,多是被临时压下不提,是唯恐在此关头惹了皇上不悦。
见她这模样,张眉寿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近了年关,各地大小官员送入京中的折子如雪花普通。
看着姑苏知府递来的折子,昭丰帝的神采惊奇而庞大。
“这是免不掉的。”昭丰帝眼神里一丝起伏都没有。
“姑苏知府上的折子——说是暗查到云氏商号暗中私造兵器,乃至还极有能够在借着同倭国互通买卖的便当私购火器!”
这眼药上的,明目张胆且下药极足……几近就是拿着香炉往他眼睛里倒啊。
何况——
他对此本只当作是太子与国师之间的分歧,可他方才俄然想到一件事情。
“此法可行,可谓一举两得。”昭丰帝对劲点头。
“据儿臣所知,云氏商号与国师暗中来往颇密。”祝又樘道。
少年人神态安静恭谨:“要查了才晓得。”
这间隙,昭丰帝出言问道。
昭丰帝一面点头准允了下来,一面道:“可到底已经近年关了,为免引发民气惶惑,倒不幸亏此时闹出太大的动静来。”
屋子里,两个小女人就这么又哭又笑着。
“我祖父祖母和父亲也都已经同意了……”
姑苏知府文远与权恕乃是同大哥友……而本年刚被调回京中的权恕,是太子恩师。
“朕此时倒想听一听,你因何会思疑国师——”
轻松当然是轻松了太多,可也莫名就有些矫情的感慨。
如此大事,少不了要调派钦差大臣前去姑苏查证协办。
他印象很深。
看着老友略微红了眼睛,徐婉兮忙地问道。
“那你如何哭了……”徐婉兮问着,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。
对国师的敌意就这么直接而不加粉饰的吗?
“莫非国师还能造朕的反不成?”昭丰帝也不活力,毕竟他赏识太子的坦诚。
这感受如何说呢……
“蓁蓁,你如何啦?”
这么一捋,他就不得未几想一层了。
心知这些折子里几近不会有甚么烦苦衷,昭丰帝打完坐以后,便顺手翻看了一二。
昭丰帝眼角一抽。
二人的进度……竟是这般神速的吗?
包含谢迁当众说出的要提亲的话。
只不过他如何瞧着太子这模样,倒像是早有筹办似得?
就是二哥另有些接管不了的模样,日日都要找她说一堆废话,恐怕她是一时想不开才找了个老男人——不过也没人在乎二哥的定见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