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言过实在?”,秋云水漫不经心肠瞟去,“星火燎原,迟早罢了。一个时候确难成事,但一天,一旬,一月・・・・・・总归逃不出猜想的结局便好。”
今岁不知何故,寒气迟迟不肯散尽。
“哎呦,府医大人但是来了,快出来吧,夫人怕是等不及了。”,金婆上前便两手攥住男人手臂往青澜院方向强拉。
“慢着”,搁下杯盏,美人葱指一点,“此事交由巧莺去办”,目光划过奉茶的丫环,“压枝同去罢,叮嘱下人们说话谨慎些,莫被人捏住了把柄。”
一番笑闹过后,巧莺凑着无话的间隙,忙把急于所报之事说了出来,“夫人,老爷一早离府,听闻徐管家也卧病在床,眼下府中虽无人主事,但老爷辰时末下朝,最迟巳时便至府了,短短半日,可来得及?”
秦妈妈不由得屏气凝神,一时透过裂缝打量帐内幕形,一时忐忑凝睇大夫神采,初始,只见他面露迷惑,似有不解,接着,便微微皱眉,时候越长,眉头皱得越紧,最后,两道稀眉隔着峰峦聚成了一线。
美人点点头,柔声含笑,“好”
“唉・・・・・・”,文尝叹了口气,像是对四周肇事的女儿束手无策却不忍苛责的母亲般,拉长了调子唤了声,“蜜斯――”
文尝得逞大笑,美人亦忍不住双眸微眯。
二人齐齐转过甚去,便见一聪明丫头正扯了一名肩背药箱的男人超出中门,朝这边疾走。
一旁的奴婢斟了茶,雾气袅袅,茶香四溢,美人侧首望向门外,青枝初展,假山叠嶂,桃红柳绿艳阳天。
“金婆,大夫还没来?”,又一名四旬高低的妇人快步走了过来,“屋里不成了,血哗哗的淌,跟流水似的,整床的被褥都渗入了!”
美人轻垂臻首,无法一笑,绕太长案,步至外间落座。
以后,闭目静诊。
二人点点头,夫人说得在理。
闻讯流亡城外,机遇偶合之下,偶遇狄应,因貌美神幽,被其归入府中,至今已逾十载。
秋云水愣了一瞬,眨眨眼,眼角略有****,扭过甚起家走至屋垂下,迎着多日不见的阳光,神采恍忽,“好久不闻有人喊我一声‘蜜斯’了。”
“是,婢子这就去。”,文尝昂首,言罢,便方法着巧莺出门。
收回神思,看向小丫头,却见她两眼发痴,呆呆愣愣,半点没了遇事时的机警,“巧莺?”悄悄唤了声。
“大夫・・・・・・究竟如何?”
“是,那刘昌那儿・・・・・・”
“哎”,李大夫仓促应了声,低眉垂眼地绕过屏风,迈过门槛,坐到秦妈妈摆放床外的方凳上,搁下药箱,取出脉枕,丝帕,一个垫在尤良部下,一个铺在手腕处。
一席话讽得巧莺面红耳赤,踢着脚尖声呐蚊蝇,“姑姑不好这般说。”
文尝顿时心慌意乱,不假思考便侧头移开视野,避讳般干笑一声,“夫人何出此言?”
“慢些慢些・・・・・・”,李大夫连声呼唤,但徒劳无功,还是被踉踉跄跄地拽进了主母房内。
“那几个丫头年纪尚幼,不免心浮气躁,怯懦畏事,点透了反而不美。何况・・・・・・”,秋云水抬眼,盯着文尝,目光之意味深长,似是要探及她的心底,珠玉白齿中挤出四个字来,“民气易变。”
当时豆蔻已芳逝,徒留柔丝花信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