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尝不语,悄悄撇了嘴,深觉得然。
“莫希冀将军,大少爷遇着难处,将军尚且不加理睬,何论一个外门小舅子?”
还没说完,秋云水便插嘴问道,“何为端庄婚事?”
方家在高门林立的卧龙城中称得上是显赫门庭,与将军府分歧,它秘闻深厚,枝叶富强,方家家主虽只是从三品的御史大夫,但其嫡次女暮年入宫为妃,颇得陛下青睐,生得三皇子尹诀更是睿智过人,现在已虚龄十七,初涉政务,小有效果。
文尝想点头,又深思此举不太得当,对付道,“奴婢晓得夫人是挂念少爷的。”
“嗯,你明白就好。他本性如何你不是不知,非我决计贬低他,他今岁二十有五,比府里的大少爷还虚长三岁,你看他是甚么德行?既无才学,操行也上不了台面,眼界倒是高,我原筹算与他捐个官做,他倒好,嫌品阶低,嫌地处偏僻,嫌东嫌西,也不想想,京畿重地,天子脚下,谁敢鬻官卖爵?就是有人敢,将军在府,我能买?不但好高骛远,又偏疼惹是生非,你教我如何敢将他举荐给将军?”
入了方府,见到了好久未曾会晤的同窗老友,因不涉朝事,只一颗忧母的孝心,方剂言当即便答允下来,随后二人煮茶点棋,谈诗论文,直到日落,狄琼之才不舍告别。
马车兜兜转转,未几时,便到了一处宏门外,方府。
她不须困觉,不须吃喝,不会疲累,不会抱病,但却会无聊,会有趣,翻了十七次身子,打了五十三个滚儿,又在宇厦内跑了三圈,还是无人来找,鬼也没来。
鬼婴躲在粗细充足两人合抱的榔柱后,正咬着拇指暗笑。
秋云水一席话将秋云山贬成了靴底之泥,文尝听着,早已面色不虞,见她歇了,立时回嘴,“少爷怎能跟大少爷比,大少爷生来含着金汤勺,十六七岁便认名儒大师为师,后又进了国子监,每日来往订交的俱是风骚雅士,如何能不成器?少爷呢?年纪悄悄就没了爹娘,夫人入了将军府,尽管将他扔在外头不睬不问,夫人现在又这般折损于他,奴婢都要替少爷叫声屈了。”说着,眼角更加通红,泪珠子不要命地往下滚。
而方家七少爷方剂言是方家家主最小的嫡子,与狄琼之普通,不靠祖荫,尤善诗文,两人同年插手科考,狄琼之是一十三名的进士,而方剂言一举夺魁。
直至跑得沉闷时,终究寻到一根庞大的柱子,倚柱坐下后,便耐烦等着鬼怪来捉。
连体鬼肚里的小鬼扯着肠子咋咋呼呼跟着群鬼玩闹,女鬼被拉得四周奔逐,非常狼狈。
厥后经常出京,游历四方,是个孤松普通的人物。
“与官宦人家的王谢淑女缔结连理,将军不管,有了身在朝堂的岳父带路,何愁少爷不能灿烂门楣。”
狄琼之与他算得上是君子之交,不深不浅,遇事求援并无难处。
思虑至此,胸中更是如同燃了一团火,烧到手足酸胀,立定不住。
朝堂授官时,狄琼之入礼部任职,方剂言则为国子监助教,职分不高却有雅名,熟料他以志在江山为由拒之不受,陛下未曾见怪,并赞其心清逸,得陛下允准后,毫无沉沦,萧洒拜别。
文尝嗫嚅了半晌,眼睛俄然亮了起来,“不如先替少爷纳一房妾室,屋里有了人天然便会收心,再教他放心肄业,考个功名,以后夫人再提他物色一门端庄婚事・・・・・・”
鬼婴这几日与鬼怪们上蹿下跳,在迷宫似的东院内玩些官方稚童常玩的游戏,都取自于一份份残存的影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