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细水谣 > 第一章 生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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并非再为人父的忐忑不安,狄应非常清楚,而是尤良的这声惨叫过分骇人,如厉鬼嘶鸣,如十七年前阿谁妇人临死前的哀嚎。

“应哥――”

水面高低起伏,赤色刺目,耀得狄应心头直跳,胸中燃起一股烦躁,摆摆手,“快去吧。”

狄应低下头,盯着几步外紧闭的屋门,檐下油皮灯笼摇摆不定,昏黄的烛光照得青石空中一片暗淡,惨叫连缀不断从门缝中钻出,刚毅的眉宇间焦心难掩。

声音之诡异比敌军晨雾中突响的号角更令人胆怯,怕是十八层刀斧天国受搏斗之刑的恶鬼收回的呼唤也不过如此。

许是她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外披了一张式微的人皮,许是她邋里肮脏姿色平平让人兴味索然,许是她高高鼓起的肚子唤醒了豺狼们仅剩的美意,总之她免于被人拉入帐篷的厄运。

两军对垒,死伤无数,除了披甲上阵的兵士,另有四周驰驱的流民。

方才妇人刺探营帐的行动让他不得不警戒,宁肯错杀不成放过,是他的处世规语。

十七岁伊始,他便抛下妻儿奔赴疆场,很多年来,饮热血,啖生肉,白骨作戟,人皮为衣,从一个避债逃家的稚嫩少年到脚底白骨累累手握大权的举国将军,他都未曾这般怕过。

殿内,凤行骇然惊立,赤色尽褪。

“兔子过路咯――”眼尖的豺狼一声高喊,随即,群狼照应。

狄应犹安闲门外盘桓苦等,如同法场待斩的囚徒,喜也好悲也罢,只差临颈一刀。

仙岩极顶之上,祥云瑞照,仙雾飘缭。

凤行曲膝起家,站在老君劈面,折腰一拜,点头道,“老君所言皆为释道之流,若以佛实际之,岂有旁解?”

凤行抬手拍了拍孺子额顶,“去睡吧,”孺子羞颜退下,凤行两袖鼓风,衣袍扫过白玉扶栏,信步拾阶而上,入得巍峨高门,只见太上老君盘膝端坐于蒲团之上,双目紧闭,口中念念有词,音低语密,令人听不逼真。

女童如蒙大赦,屈膝行了一礼,便忙不迭地快步跑开,转眼间没天玄色。

三月中旬,本该朗月当空,疏星装点,可彻夜・・・・・・狄应昂首瞻仰夜空,通俗如墨,不见亮光,厚厚的云层讳饰了月盘,寥寥几点星子也收敛了华彩,寂寂无言。

白日砍杀敌军的刀戟重新对准了无辜的百姓,因饥饿而肥胖的双股想要跑过结实的马匹的确痴人说梦,一番戏耍的追逐下,逃脱者寥寥,那妇人理所当然地落入了豺狼的虎伥。

老君松开五指,任丹瓶飞离,回身走到殿外,眺望远山云雾,繁星掩映此中,熠熠生辉。

凤行收回目光,侧首问道,“是何变数?”

凤行僵坐原处,面上骇怪莫名。

末端,一名十五六的少年兵士举起长刀,在他一个不经意间,手起刀落,直插妇人水泡般的肚子上,顿时鲜血喷溅如涌泉,狄应制止不及,便被妇人随即爆出的惨叫惊得钉在原地。

他堂堂平沙将军,一品君侯,府中姬妾如林,庶子庶女更是无数,何如正室身亏体弱,使他年逾不惑,独一一嫡子绕膝,嫡派薄弱,血脉祸乱之源。

可――寰宇虚妄,无边无界,追本溯源,不过一称呼尔,如束囚之樊笼,闭门之桎梏,器皿死物,焉能有灵有性?

棋盘一动,瞬息颠覆棋局――寰宇动乱,三界五行可有活路?

即便她是细作的能够微乎其微。

年纪悄悄就成为主公的左膀右臂不是运气使然,除了英勇和睿智,另有异于凡人的机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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