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席铺地,将所带果品香烛置于其上,虔诚三叩,而后道:“树神大恩,萧迢没齿难忘。但今诸国林立,北羌蛮夷残虐,导致我东越边疆生灵涂炭,恳请树神再次显灵,点化于我。”
直到那道清丽倩影消逝不见,正书韩犹未缓过神来,只倏尔一笑。
萧迢指尖微动,缓缓展开双眸,翻开手中信封,喜极而泣。
少年再次折回。
他长跪于地,以手指天,正色道:“彻夜,我萧迢歃血为誓,他日待我平步青云,必为树神亲造古刹,令天下百姓日日供奉。”
何况,萧迢一向是他身边冷静无闻的庶子,俄然开窍,他必会派人探知启事。
西江月轻抚衣袖,暴露腕间精美饰品,语气颇淡,“因他无能,只能乞助于人。”
身法诡谲的少年心有不甘,却还是点头应允。
萧迢孤身一人,再入沧州凭栏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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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那用于誊写之物,比平常纸张更加轻浮,较之丝绸又规整有度。
萧迢仍不断念,当即咬破指尖,鲜血流入漆碗以内。
“有效者,不成借;不能用者,求借。”西江月声如潺潺流水,涓滴不见锋芒。
西江月也不焦急,柔声解释道:“凡本身有所作为之人,常常难以被别人把握、节制,因此不能为我所用;凡本身无所作为之人,常常需求依靠别人才气安身,因此,方有能够为我所用。”
那是萧家亲卫方有资格纹上的刺青。
他深知,姐姐不喜血腥殛毙。
家世显赫的膏粱后辈,多乐于声色犬马、琴棋书画,正书韩虽出身商贾,爱好却比平常世族后辈更要奇特些,他唯爱羽禽——凡,身长羽毛,能够翱翔的植物,在正家府邸当中,凡所应有,无所不有。
木易见状,更加迷惑,“既然姐姐如此帮他,为何不让那人晓得背后出运营策的是姐姐你,而非一颗树呢?”
她广袖微抬,一枚银针映天涯清寒月色,直直刺向萧迢脖颈。
木易见状,沉默低头。
若说这非神迹,他决然不信!
“东越,我们不成再留。”
面前百年大树,却无涓滴反应。
正书韩虽不知西江月要这凶悍飞禽何用,但还是拿出一枚翠色玉哨,放于唇边。
“木易陪姐姐再去一趟凭栏谷和一线峰,可好?”
木易夙来天真无争,这番话不该从他口中说出。
鬼火!
“好。”
百米以外,一辆通体乌黑,似与暗夜融为一色的马车内,西江月屈膝而坐。
“何事?”西江月脚步微顿,却未转头。
木易闻言,顿扫方才失落,含笑点头。
一盏茶的工夫。
西江月回身,行至树下,纤纤素手将一牛皮信封放于萧迢身边,顺带拔去他脖间银针,才道:“走吧。”
“啪!”木易顺手丢下大汉,溅起几处泥浆。
很久,才怯声道:“不是别人传授,是木易本身想的。”
他身形肥大,力量却大的出奇,单手提一彪形大汉腾空御风,亦如履高山。
萧迢面色惨白,盯着脚下灰烬,倏然长跪于树前,之前脑海中劈面前大树出现的一丝疑虑,已荡然无存。
少年天真天真,言语更是令人鼻刻薄涩。
他轻拍羽背,指着西江月低声叮嘱几句,海东青眸似点漆,偏头看了眼西江月,便展翅拜别。
西江月纤细柔荑悄悄将木易手中短剑推回剑鞘,“今后,若非别无他法,切勿伤人道命,可记着了?”
“锵!”
“这话是谁教你的?”西江月面色微愠。
顷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