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左眼里放着亮亮的光，在摊开的报纸上来回扫动，寻觅着他需求的东西，他找到了，眼里的光更亮了。
卫铭来到一处空位，找了张石凳坐下，扫掉报纸大要上的灰，然后就一张张翻动起来，看得很大略，还把翻看过的报纸重又分红了两摞，这时候他剩下的独眼里又散出了亮亮的光，内里涌荡着非常，说不上那是甚么，可却很丑......
油墨味道很淡很淡，可却还是固执地从报纸上飘散出来，涌进卫铭的鼻子里，一整日的怠倦就在这味道里淡了散了，寻不到涓滴踪迹，余下的只要镇静。
褂子里的报纸悄悄躺着，没有温度，卫铭却能清楚感遭到它的暖，走在村道上，他用他的独眼看着面前浸泡在日光下的但愿村，心底里多了些感概，他还记得他方才瞎掉一只眼睛的时候，也像如许走在村道上，像如许看着但愿村，当时他只是方才上任的校长，而现在他是作家、文学家了。
“我是！”
“哼。”
冷娟不说话了，任由火光再如何素净，她的眼睛里也再反不出光来了，黯暗淡淡，像一盏方才燃烧的灯。
那是一篇短篇故事，除了本身的内容以外，还隐含着一些讽刺，故事的最后一行写着‘暗忆著’三个字。
“卫校长，你返来啦？”
两页稿纸写下了密密麻麻的字，钢笔这才结束了它长长的征途，停下了脚步，喘着粗气躺在办公桌上歇着，它留下的陈迹齐划一整，很美妙，可却又很丑恶。
抄完最后一张报纸，再次把‘卫铭著’三个字写在最后，卫铭头顶上本来划一的黑发已经变得狼藉不堪，有力垂落下来，他的脸上也盖着一层深深厚厚的怠倦，像方才走过一段很远很远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