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哥儿默了一会儿,沉声道:“为民为朝,兼济天下。”少年薄弱的身材,和略显惨白的侧脸却显出别样的刚毅。
意姐儿只冲着她点头一礼,并未几话,弄得林洛氏有些讪讪的。
她也不欲穿戴太富丽,就连裙子也只穿了镶红边的以示喜气,心道只平安然安过了这寿宴便是。
上辈子想必便是凭着林洛氏和薛洛氏的干系,婆婆林洛氏才变着法儿的折腾磨搓她,又听任那人给本身下毒,才使得本身韶华早逝。
意姐儿只作不知,歪着头笑出两个酒涡来,脆脆的声音道:“薛家姐姐好。”
意姐儿吐舌道:“哪儿有?”
晴娘咬牙道:“也不止姐儿不肯归去,便是我,也不肯回姑苏的。现在在吕府过得这般好,一样儿是服侍人的活计,我做甚么放着官老爷不平侍,却归去服侍那些个?”那小丫环瞧着她这般狰狞的模样,也吓得不出声了。
意姐儿说罢自家也咬了一口寿桃软软的面皮,味道有些甜滋滋的,吃了几口便吃到里头剁得碎碎的鸡肉馅料来,也不知加了甚么酱汁,吃得倒是格外有滋味。不过她吃了一只竟也有了八分饱,众夫人瞧着她小小的人儿吃桃子的模样,只感觉风趣。
晴娘忙道:“晴娘只为着姐儿想罢了,姐儿瞧瞧那王姨娘,虽大姐儿一返来便给她吃了个大憋,可大姐儿好歹住几日便走,大姐儿一走,可还不是有她的舒坦日子过?日日娇着,便是正头太太也差不离了。照奴婢瞧,这倒一定不是条前程……今后如果先一步生了宗子,照着老太太护短的性子,您也有的是繁华享。”
上头的薛氏被意姐儿顶得下不来台,又怕吃着有馅料的不高雅,便拿袖子挡着小口小口地吃着,不想她吃得太高雅,桃子未曾拿稳,酱汁全滴在了绣裙上。
端哥儿无法,只道:“你在中间不出声又有甚么用处?罢了,我今儿个便陪你说说话罢。”
云珠叹口气道:“我瞧着也有八分,老爷连信物都同人互换了去,听闻那家姓蒋,还是大家世,定的更加是嫡子的嫡女,老太太听了结也不敢提退婚事儿的事体了。”
薛家姐儿赶紧扭头笑道:“那里有的事儿,小县主莫不是瞧错了?我看着你手上这桃儿可邃密可儿,才发楞的。”
林洛氏瞧见意姐儿呈现便似是马蜂闻见了蜜糖味道,只眉眼间都蕴了笑意,她点点头道:“小县主今儿个也来了?哟,这瞧着可不是个小美人胚子!长公主殿下可曾到了?怎地不见人?”
吕老太太瞧着她的身量,只道:“我外孙女儿荷姐儿倒是和你差未几身量,你去她那头换衣便好。”
荷姐儿瞪她一眼,冷了脸道:“你这般大胆,敢上来酸你主子?”
被她拉动手的薛家悦姐儿便带出一抹和顺亲和的笑意,拿那双琉璃似的眼睛瞧着意姐儿。她因着吕仲之拖着为敏阳郡主守孝期,已经十九岁了还未曾嫁人。
吕王氏又对她道:“快快见过薛家姐儿。”说罢便拿粗黑的手拉过薛家姐儿的手。
这几日荷姐儿多有些不安,听闻吕老爷多有同老太太说道,她如何也能猜出几分是端哥儿的婚事儿。吕老爷这大娘舅她并未曾见过几面,畴前也是从那王姨娘口入耳闻吕仲之待她多好,荷姐儿便觉得这娘舅是个驯夫君。这几日老太太待她的态度,便不丢脸出老太太对于此事的窜改。
她这一叫离得近的几个夫人皆闻声了,那薛家姐儿直臊得脸都红了,这般乱了辈分她只觉有些羞赧,瞧着意姐儿传言酷似敏阳郡主的小脸,又只觉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