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姑姑瞧她这般神态,心下也知这事儿怕是不成的,却还是问道:“依着朱氏所言,他们怕是有八成掌控,不知公主张下如何?”
章脩颐含笑道:“我闲赋在家,天然是想来便来了。”
长公主又拉着意姐儿坐在推上,指着一句话道:“阿萌须记着,‘大德必其寿’。我不管你将来如何,只记得这句话,凡事不成过分,自有可享的福分。”
多氏掩口笑道:“天然当真的,姨娘说的话即便不是十拿九稳,也有六七分了,不然怎敢滋扰道你这个孝子?”她自把事情推给朱氏去,若成了纳福也少不了她自家的。
都城,临安郡王府。
章脩颐轻笑一声道:“怕是不成。”
秦正林克日倒是依着国公爷的话头,再找些八卦状的宝贵玉石,好叫国公爷欢畅着再拨给他几千两银子。
多氏笑着应道:“我自来晓得的,你放心便是。”心中暗恼秦正林是个雁过拔毛的,如许的事情竟也要她的东西,对着那几个*倒是豪阔。
章脩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,苗条的指骨渐渐摩挲着白玉杯身,淡淡道:“你安知我不想去那蛮荒之地?”
天气还未完整暗下,内院已经点了鱼油灯,意姐儿一进院门,老太太身边的双蕊便已经恭敬地在门旁候着了,先是由番羽和绿腰细心抱了洁面并换衣,换上件家常的深色小袄,里头换上粉白绣小金珠罗裙,绿腰又摘下几样赤金小金饰,放在紫檀做的八层嫁妆里。金珠给意姐儿盘上一对儿花苞髻,头上只簪一对儿打制得轻浮小巧的缠金丝莲花华胜。
临安郡王话风一转:“大家都说你我知己,我也不知你何时能给我添个弟妹,等我娶了新王妃,也好结个通家之好。”
贺姑姑只恭敬笑道:“那是贤人疼我们县主呢,想郡主小时候他也是如何疼都不敷的。”
长公主和意姐儿平常吃用的圆桌自不似摆宴席吃的那般大,却也是紫檀木打制的小圆桌,边沿上刻上百蝠纹路,又是仙童献寿的吉利纹路,虽说算得小了,却也看上去非常豪阔。
用完炊事,贺姑姑便叮咛拿了两盏香汤,两位主子漱了辩才叫几个丫环退下,自家也同金珠两个恭候在隔间外头。
临安郡王苦笑一声:“倒是甚么事情你都能猜到一二。听石家那边动静,仿佛是国公府哪一名蜜斯。”他也见机地不再提李氏的事体,毕竟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未婚老婆,豆蔻韶华便早早去了,当真叫人纳罕。
这边多氏亲身帮秦正林润了茶壶,又谨慎倒了丫环泡好的金骏眉,配着薄透的瓷胎色彩润得像虎魄。
来人是个身形颀长的少年。
国公府的晚膳一贯不似别家,因着长公主和国公爷是长年不相见的,下头几个儿子也叫长公主叮咛下去各自吃晚膳。
意姐儿甜声儿道:“是呢!外祖母我们快开晚膳罢,阿萌可饿了!”
番羽给意姐儿撩开第一层青绸门帘,绿腰又忙撩开珠帘,金珠同银宝便扶着意姐儿进了外头的隔间,只闻里头长公主语声带笑:“但是本宫的阿萌返来了?”
长公主淡声道:“哦?那老迈媳妇如何应?”
现在便分歧了。
大老爷比起弟弟略有减色些,他虽也从文,却一贯在京中补的从六品提举,每日尽管些粮仓收支的琐事,倒也乐得安逸,更不比那翰林清贵,不过是靠着国公爷的面子给的职位罢了。只那朱氏喜得喝采,对秦正林道:“虽则你那二弟现在看着是比你强些,可你日日跟着国公爷孝敬着,今后可有你的好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