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宝谨慎拿筷子夹了两块胭脂糕放在小碟子里头,其他的几块都放在一边,她们姐儿向来不爱偏食一样东西。
侍画眼角一红,却点头道:“没有甚么的,不过是小磕小碰的。谢女人体贴。”
国公府的女人并不准多,似是定国侯章家,嫡出庶出的几个姐儿排在一起也有小十几个,真真是排得目炫狼籍,热烈非常。
许氏忙推道:“我自家的身子哪有不晓得的,如果真儿个不好,也不敢来给老太过分了病气。”
蒋氏又和许氏道,她估摸着西边的荇叶渚洒扫起来用作吃宴,倒是别有一番风致。届时又逢春夏瓜代,还不易冻人,比在花厅里要好。
胭脂糕做的小巧,桃花形状做的详确,每一块都是分歧的姿势,意姐儿舔掉中间点上的胭脂粉,咬开红豆做的薄皮,一团温热的,混着桃花香气的甜酱流进嘴里。
只多氏本日不在,前几年百芳宴都是她打头,别的两个妯娌在一旁协理,这么一来便难叮嘱了。
蒋氏看着她被金珠牵着的小小背影倒是笑道:“这孩子倒是个聪明的。”想必是长公主教得好,意姐儿这孩子入了园子同几个姐妹都处得极好。
云钗拿了小银勺出去,又撇撇嘴道:“道是那个不知她那些个想头。”被金珠看了一眼,又低头忙活本身的。
长公主淡道:“今儿个叫阿萌自家院子里吃罢,本宫有些吃不下。”贺姑姑知长公主这是怕自家胃口不好影响到了意姐儿,便点点头叮咛下去。
意姐儿只作不闻,拿了小银勺子开动起来。巴掌大的雪梨给厨子掏空了内里,只余下雕得邃密的壳子,里头雪梨肉早就混着尚好的红糖给炖得软软糯糯的。意姐儿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,入口即化,泛着丝丝清甜滋味出来。
蒋氏微微一笑,同许氏道了别,两人各自回院。不过,这虽是泼天繁华,也要看啃不啃得下这块骨头,天子亲妹子的东西岂是好算计的?他们二房要的未几。
多氏出身在都城朱紫圈里算是下贱的,她性子又极其敏感,看着蒋氏生的淑姐儿年事同茉姐儿不差多少,娘家又显赫,想必将来议亲也同茉姐儿有毛病的,故而对于茉姐儿的教养极其用心些,常日里下了学,还要自家请了女先生,每逢三两日便给茉姐儿提上一提。
只淑姐儿对亲mm的一片热忱罢了,多学些老是没坏处的,想到这里,意姐儿手上的笔也停了,压了砚台在纸上,叫金珠端了热水来给她净手。
三房太太许氏出身姑苏王谢,自小便拿家传的刺绣工夫练得扎踏实实的,她打心底里疼姵姐儿,便把一手双面绣的工夫十足悉心传给了她,姵姐儿虽年纪不大,可因着年纪小,故而眼睛矫捷,饶是周绣娘也对她极其对劲的。
蒋氏寻摸着多氏晓得了约莫是要发作的,只老太太的意义确切要压一下大房的,这么着他们二房得利了。她也不必装傻卖乖,晓得老太太成心再放些管事权给她,便当真会商起来。
细细问来,原是侍画那后娘罗婆子是在多氏院子里做了个一等,又是服侍过茉姐儿的奶母。那日,便是罗婆子同几个熟悉的吃了点酒又打赌的,回屋里翻滚了遍,找着了侍画压在褥子下的金簪子。酒气一上来便破口痛骂,侍画只道那簪子是意姐儿赏的。她拿意姐儿这头差事看得极重,只因着明白靠不着一双后爹后娘。
许氏也点头道:“可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