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那妖精在山坡里,连叫了三四声,更无人到,贰心中考虑道:“我等唐僧在此,瞥见他离不上三里,却如何这半晌还不到?想是抄下路去了。”他抖一抖身躯,脱了绳索,又纵红光,上空再看。不觉孙大圣抬头回观,识得是妖怪,又把唐僧撮着脚推上马来道:“兄弟们,细心!细心!那妖精又来也!”慌得那八戒、沙僧各持兵刀,将唐僧又围护在中间。那精灵见了,在半空中称羡不已道:“好和尚!我才见那白面和尚坐在顿时,却如何又被他三人藏了?这一去见面方知。先把那有眼力的弄倒了,方才捉得唐僧。不然啊,徒操心机难获物,枉劳情兴总成空。”却又按下云头,好似前番窜改,高吊在松树山甲等待,这番却不上半里之地。
却说那孙大圣忽昂首再看处,只见那红云散尽,火气全无,便叫:“师父,请上马走路。”唐僧道:“你说妖怪来了,如何又敢走路?”行者道:“我才然间,见一朵红云从地而起,到空中结做一团火气,决然是妖精。这一会红云散了,想是个过路的妖精,不敢伤人,我们去耶!”八戒笑道:“师兄说话最巧,妖精又有个甚么过路的?”行者道:“你那边晓得,如果那山那洞的魔王设席,聘请那诸山各洞之精赴会,却就有东南西北四路的精灵都来赴会,故此他只要心赴会,偶然伤人。此乃过路之妖精也。”
行者道:“兄弟,你说的也是,何如师父不听人说,我老孙火眼金睛,认得好歹,才然这风,是那树吊颈的孩儿弄的。我认得他是个妖精,你们不识,那师父也不识,认作是好人家后代,教我驮着他走。是老孙算计要摆布他,他就弄个重身法压我。是我把他掼得粉碎,他想是又使解尸之法,弄阵旋风,把我师父摄去也。是以上怪他常常不听我说。故我意懒心灰,说大家散了。既是贤弟有此诚意,教老孙进退两难。八戒,你端的要怎的处?”八戒道:“我才自失口胡说了几句,实在也不该散。哥哥,没及何如,还信沙弟之言,去寻那妖怪救师父去。”行者却回嗔作喜道:“兄弟们,还要来结同心,清算了行李马匹,上山找寻怪物,援救师父去。”三小我附葛扳藤,寻坡转涧,行经有五七十里,却也没个音信,那山上飞禽走兽全无,老柏乔松常见。孙大圣实在心焦,将身一纵,跳上那巅险峰头,喝一声叫“变!”变作三头六臂,似那大闹天宫的本象,将金箍棒,幌一幌,变作三根金箍棒,劈哩扑辣的,往东打一起,往西打一起,两边不住的乱打。八戒见了道:“沙和尚,不好了,师兄是寻不着师父,恼出气心风来了。”
不知那世里修积,此生得遇教员父,若肯舍大慈悲,救我一命回家,就典身卖力,也酬谢师恩,导致黄沙盖面,更不敢忘也。”三藏闻言,认了实在,就教八戒束缚绳索,救他下来。那白痴也不识人,便要上前脱手,行者在旁,忍不住喝了一声道:“那泼物!有认得你的在这里哩!莫要尽管架空拆台,扯谎哄人!你既家私被劫,父被贼伤,母被人掳,救你去交与那个?你将何物与我作谢?这谎摆脱了耶!”那怪闻言,心中惊骇,就知大圣是个能人,暗将他放在心上,却又战战兢兢,滴泪而言曰:“师父,固然我父母空亡,家财尽绝,另有些田产未动,亲戚皆存。”行者道:“你有甚么亲戚?”妖怪道:“我外公家在山南,女人住居岭北。涧头李四,是我姨夫;林内红三,是我族伯。另有堂叔堂兄都住在本庄摆布。教员父若肯救我,到了庄上,见了诸亲,将教员父挽救之恩,一一对众言说,典卖些田产,重厚酬谢也。”八戒传闻,扛住行者道:“哥哥,这等一个小孩子家,你尽管盘诘他怎的!他说得是,强盗只打劫他些浮财,莫成连房屋田产也劫得去?若与他亲戚们说了,我们纵有泛博食肠,也吃不了他十亩田价。救他下来罢。”白痴只是想着吃食,那边管甚么好歹,使戒刀挑断绳索,放下怪来。那怪对唐僧马下,泪汪汪只情叩首。长老心慈,便叫:“孩儿,你上马来,我带你去。”那怪道:“师父啊,我手脚都吊麻了,腰胯疼痛,一则是乡间人家,不惯骑马。”唐僧叫八戒驮着,那妖怪抹了一眼道:“师父,我的皮肤都冻熟了,不敢要这位师父驮。他的嘴长耳大,脑后鬃硬,搠得我慌。”唐僧道:“教沙和尚驮着。”那怪也抹了一眼道:“师父,那些贼来打劫我家时,一个个都搽了花脸,带假胡子,拿刀弄杖的。我被他唬怕了,见这位倒霉脸的师父,一发没了魂了,也不敢要他驮。”唐僧教孙行者驮着,行者呵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