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者道:“早是说哩,快不要去请。一则斋戒日期,二则兄弟们未到。干脆明日出去,一家请个表子,在府上耍耍时,待卖了马起家。”孀妇道:“好人!好人!又不失了和蔼,又养了精力。”教:
行者道:“大小有百十匹儿,都象我这个马的身子,却只是毛片不一。”妇人笑道:“孙二官人固然是个客纲客纪。早是来到寒舍,第二小我家也不敢留你。我寒舍院落宽广,槽札齐备,草料又有,凭你几百匹马都养得下。却一件:我寒舍在此开店多年,也有个贱名。先夫姓赵,不幸归天久矣,我唤做赵孀妇店。我店里三样儿待客。现在先小人,后君子,先把房钱讲定后好计帐。”行者道:“说得是。你府上是那三样待客?常言道,货有凹凸三等价,客无远近普通看,你如何说三样待客?你可试说说我听。”
冲开门出去,唬得那赵孀妇娘女们战战兢兢的关了房门,尽他外边清算。本来那贼不要店中家火,只寻客人。到楼上不见形迹,打着火把,四下照看,只见天井中一张大柜,柜脚上拴着一匹白马,柜盖舒展,掀翻不动。众贼道:“走江湖的人都有手眼,看这柜势重,必是行囊财帛锁在内里。我们偷了马,抬柜出城,翻开分用,却不是好?”那些贼果找起绳扛,把柜抬着就走,幌阿幌的。八戒醒了道:“哥哥,睡罢,摇甚么?”行者道:“莫言语!没人摇。”三藏与沙僧忽地也醒了,道:“是甚人抬着我们哩?”行者道:“莫嚷,莫嚷!等他抬!抬到西天,也免得走路。”
行者道:“兄弟,你两个好生保守师父,待老孙窜改了,去那城中看看,寻一条僻路,连夜去也。”三藏叮咛道:“门徒啊,莫当小可,国法不容,你须细心!”行者笑道:“放心!放心!老孙自有事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