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拔一根毫毛,依母儿做了,抛在他脸上,钻于鼻孔内。两个虫儿,一个从左进,一个从右入。那老妖睮起来,伸伸腰,打两个呵欠,呼呼的也睡倒了。行者暗喜,才跳下来,现出秘闻。耳朵里取出棒来,幌一幌,有鸭蛋粗细,当的一声,把傍门突破,跑至后园,高叫:“师父!”长老道:“门徒,快来解解绳儿,绑坏我了!”行者道:“师父不要忙,等我打杀妖精,再来解你。”急抽身跑至中堂。正举棍要打,又滞停止道:“不好!等解了师父来打。”复至园中,又考虑道:“等打了来救。”如此者两三番,却才跳跳舞舞的到园里。长老见了,悲中作喜道:“猴儿,想是瞥见我未曾伤命,以是欢乐得没是处,故这等作跳舞也?”行者才至前,将绳解了,挽着师父就走,又听得劈面树上绑的人叫道:“老爷舍大慈悲,也救我一命!”长老立定身,叫:“悟空,那小我也解他一解。”行者道:“他是甚么人?”长老道:“他比我先拿进一日。他是个樵子,说有母亲大哥,甚是思惟,倒是个尽孝的,一发连他都救了罢。”
都变做本身模样,一个使一条金箍棒,畴前边往里打进。那一二百个小妖,顾前不能顾后,遮左不能遮右,一个个各自逃生,败走归洞。这行者与八戒,从阵里往外杀来。不幸那些不识俊的妖精,搪着钯,九孔血出;挽着棒,骨肉如泥!唬得那南山大王滚风生雾,得命逃回。那前锋不能窜改,早被行者一棒打倒,现出秘闻,乃是个铁背苍狼怪。八戒上前扯着脚,翻过来看了道“这厮从小儿也不知偷了人家多少猪牙子、羊羔儿吃了!”行者将身一抖,收上毫毛道:“白痴!不成迟慢!快赶老怪,讨师父的命去来!”八戒转头,就不见那些小行者,道:“哥哥的法相儿都去了!”行者道:“我已收来也。”八戒道:“妙啊!妙啊!”两个喜喜好欢,得胜而回。
慌得那拿盘的小怪,战兢兢跑去报导:“难难难!难难难!”
他道:“不消讲!那就是后门了。若如果原嘴脸,恐有小妖开门瞥见认得,等我变作个水蛇儿畴昔。且住!变水蛇恐师父的阴灵儿晓得,怪我削发人变蛇缠长,变作个小螃蟹儿畴昔罢。也不好,恐师父怪我削发人脚多。”即做一个水老鼠,飕的一声撺畴昔,从那出水的沟中,钻至内里天井中。探着头儿旁观,只见那朝阳处有几个小妖,拿些人肉巴子,一块块的理着晒哩。行者道:“我的儿啊!那想是师父的肉,吃不了,晒干巴子防天阴的。我要现秘闻,赶上前,一棍子打杀,显得我有勇无谋,且再窜改出来,寻那老怪,看是何如。”跳出沟,摇身又一变,变做个有翅的蚂蚁儿。端的是:力微身小号玄驹,日久藏修有翅飞。闲渡桥边布步地,喜来床下斗仙机。善知雨至常封穴,垒积尘多遂作灰。巧巧悄悄能利落,几番不觉过柴扉。他展开翅,无声无影,一向飞入中堂,只见那老怪烦烦恼恼正坐,有一个小妖从前面跳将来报导:“大王万千之喜!”老妖道:“喜从何来?”小妖道:“我才在后门外涧头上探看,忽听得有人大哭。即睮上峰头望望,本来是猪八戒、孙行者、沙和尚在那边拜坟痛哭。想是把那小我头认做唐僧的头葬下,睺作宅兆哭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