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道:“女后代婿这些年老是推委不肯回娘家,实在可疑。莫非此中另有隐情?”
丞相便教请小和尚和婆婆来到厅上。婆婆见了亲家早已泣不成声,夫人细心辩白,倒是认出了婆婆和昔年多少类似。
宰相这时候也从悲切中舒缓过来,道:“看来你师父定是有所交代。”
等夫人安设婆婆下去歇息,唐玄生倒是站立不动,道:“我师父金山寺法明长老修为高深莫测,他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,陈光蕊实在未死。”
唐玄生道:“外孙当年佛前发誓,大仇得报,此生许给我佛。母亲与佛有缘,或许如此才气让母亲去除死志。”
殷丞相兵马,俱在北岸下了营寨。星夜令金牌下户唤到江州同知、州判二人,丞相对他说知此事,叫他提兵互助,一同过江而去。天尚未明,就把刘洪衙门围了。
唐玄生拿出香环和手札递给宰相。丞相拆开,重新读罢,放声痛哭。
丞相直入衙内正厅坐下,请蜜斯出来相见。蜜斯欲待要出,羞见父亲,就要自缢。
宰相骇怪道:“大河之上推下河底,如果不死,为何忍看妻儿受辱却不来见我?”
殷温娇想要禁止,唐玄生道:“将死之人,我还怕见他吗?”
丞相道:“这和尚是我与你的外甥。半子陈光蕊被贼谋死,殷温娇被贼侵犯为妻。”
第二天宰相就入朝启奏唐王,唐王大怒就发御林军六万,着殷丞相督兵前去。
门子禀知丞相,丞相道:“我与和尚并无亲眷。”
丞相亦进衙安慰。殷温娇道:“我闻妇人从一而终。痛夫已被贼人所杀,岂可面颜从贼?止因遗腹在身,只得忍耻偷生。今幸儿已长大,又见老父提兵报仇,为女儿者,有何脸孔相见!唯有一死以报丈夫耳!”
夫人道:“他敢!殷温娇忍辱负重十八年,果然如此,真正不值。也罢,今后就让女儿住在娘家吧。”
刘洪道:“我做这十八年知州,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。但是你能够不晓得,我身边的这些部属只怕是恨死我了,呵呵,因为我挡了他们的发财路。本觉得我是个好人,但你做了官你才晓得,之前的刘洪的确就是大善人!宰相抓了我,这些百姓只怕立即就忘了是谁给了他们十八年的幸运糊口,掉过甚扔鸡蛋鄙弃。是不是很讽刺?长安那一名,杀兄霸嫂逼父,倒真是好唐王!”
丞相领旨出朝,即往教场内点了兵,径往江州进发,唐玄生也一同前去。晓行夜宿,星落鸟飞,不觉已到江州。
来到大牢,唐玄生见刘洪桎梏在身,走近几步道: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这也是我愿定见你的启事。”
夫人听罢,亦痛哭不止。
刘洪俄然嘲笑道:“窃钩者诛,窃国者侯。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。”
唐玄生道:“母子连心,母亲乃是佛前莲花,母亲如果轻生,我也难以独活。”
唐玄生问:“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知州吗?没有,是你主动的。本来你就是个卖生果的郓哥儿,有一天你抢了别人的筹马进了赌场。运气不错,你老是赢。农户对于你,不但拿走你的钱还要你的命,你不平。晚了啊,你不能现在怪农户的,你说对吧?”
唐玄生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当年放生的鲤鱼不是凡品,他救了陈光蕊在河底的洞天福地报恩,只不知为何不救妻儿?”
唐玄生道:“你有怨气?”
唐玄生正安慰母亲,俄然听军校过来讲那刘洪要见他一面。
刘洪正在梦中,听得火炮一响,金鼓齐鸣,众兵杀进私衙,刘洪措手不及,早被擒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