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雾墨沉的夜色里,传来“嗒、嗒”的响声。那声音非常清脆,在这空旷荒漠当中,显得的阴沉可怖。
少年郎君闻言启口:“一趟逆旅,陌上相逢。虽无东溟鲸脍,却有粗茶一杯。几位豪侠,可愿共饮?”
山鬼狐妖。
董歆然与他同门,长年累月非常知他。她见不忘睡得苦涩,成心承诺。
秦孤桐在一旁,见状拱手一礼:“惊扰两位,实在抱愧。”
秦孤桐对少年郎君微微一笑,委宛回绝:“搁下美意,我等心领。实在是有要事在身,不便就留。”
圆脸孺子一惊坐起,揉揉眼睛,茫然惊骇的环顾四周。火光以外,目所能及之处,一片鬼气森森。
圆脸孺子喉结耸动,双眼直笔笔盯着声音来处。之间山雾夜幕中模糊飘出一个暗影!
少年郎君应了一声,缓缓睁眼支起家子。探手揭开博山炉,只见炉中香断霜灰冷。
“咦?”
篝火旁铺着一张厚重的红线毯,毯上搁着一方小小的翘头案。小几上摆着博山炉、香盒、匙箸诸物。少年郎君斜躺在红线毯上,手肘支着案几。
少年郎君从宽袖中探脱手,缓缓一拢,闭目缓吸熏香。他低垂着眼脸,仿佛喧闹此中不能自拔。
“我们脚下这条川鄂古盐道,比拟现在的盐道,间隔稍远。但是道宽而平,是大尚朝廷修的官道。现在用的盐道,在当时叫做古盐道。”
蓦地,一声凄厉刺耳的鸣啸划破喧闹的夜空!
他牙齿颤抖道:“郎君,郎君。”
数十年荒废,当初车水马龙的官道,早已变回通俗歧杂的原始榛莽。浓浓夜色中,川资虬结的参天巨树下,腾腾燃烧的篝火,成了独一的亮光。
黑暗中几双眼,目中闪动光焰。或高或低,似人非人,恶形怪状,令人不寒而栗!
三个!
秦孤桐心中寂然一凛,拢了拢庶兽皮斗,点点头道:“嗯,我们走吧,莫要打搅人家。”
周绍成顿时神采一僵,深为烦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