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隐娘这一番施法,足足用了半个时候。
听闻此言,杜若冰拱手一拜,长跪不起。
聂隐娘在殿中已等待多时,她只朝杜若冰身上看了一看,再算了算杜若冰看到令旗以后,来到这殿宇的速率,就明白杜若冰必定早已从横江院落分开,故而聂隐娘开口就问:“冰儿为何不早些返来?”
钱盈盈从衣袖当中,取出了一块有着玉石质地,浑然天成,如若莲花之花瓣的物件,细心瞧了瞧,眼神更加的敞亮。
灯火之下,杜若冰眼中泪光闪闪,道:“以妖尊、落薇真人、枯荣真人、徐无忌等前辈对横道友的态度而言,如若他们晓得师尊如此对待横江,只怕师门会是以事,对师尊有所惩罚……”
聂隐娘长叹一声,道:“我只盼那横江,能始终如一,莫要像凡俗间某些登徒子,对你始乱终弃,为师就心对劲足了。此事为师已经做出来了,覆水难收,不成变动,你切莫荒废了为师一番苦心。”
“你能如此想,为师非常欣喜。为师就怕你固然聪明,却没有聪明到能完整看破为师这一番算计的境地。你我此番来到宣明山,实则只要拿出独孤信的信笺,就能平安然安被宣明道场之人,迎入庙门,奉为上宾。可为师在明知宣明道场与紫霄宫树敌的环境下,用心不闪现身份,并非是用心把宣明道场闹得鸡飞狗跳,也不是要借此事,来逼迫横江分开宣明山,让他来担当我九崇山一脉的道统。”
“弟子受教!”
聂隐娘悠然畅谈,道:“横道友足智多谋,思路如电,冰儿你则兰心慧质,本就是状元之姿。为师些许几分算计,虽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,可在你和横道友面前,还是只算是微末伎俩。”
长幡当中,血光环绕,极其邪魅。
“横师弟天赋平淡,十年间端赖师门供应他丹药,以服药帮助修行,才修至仙门修士,可他的头发却全都白了,明显是因为劳心费心,而心力交瘁,这才发如霜雪。陆青皇师叔拜别以后,就是独孤信师弟持续给横师弟炼丹,可惜我不会炼丹。”
此等神仙之姿,让人望而生畏。
“师尊!”
聂隐娘挥动衣袖,洒出一股柔风,将膜拜在地的杜若冰托起,道:“你且看好了,我这一门仙法,叫做君临日月法,乃我九崇山不传之秘。非论何时,非论何地,只需将此法发挥而出,凡江山所至,日月所照,皆可通行此法!我九崇山鬼修一脉弟子,夙来不弱于其他八脉道统的男弟子,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冰儿你也不成做这等小女儿态,快把这眼泪擦掉,凝神静气,学我仙法!”
不知不觉,天气已黑。
“唉……痴儿!”
这么一想,钱盈盈狼籍的芳心,垂垂安宁下来。
杜若冰躬身一拜,安放心心学习聂隐娘手把手教诲的仙法。可她一会想起横江那刚强的脾气,再遐想起今后横江对师尊的态度,眼角泪滴,又不由自主滑落。
杜若冰摇点头,沉默不语。
杜若冰膜拜在聂隐娘面前,眼中已是雾气蒙蒙,道:“师尊恩德,弟子铭记在心,可师尊又何必用心如此?师尊若真这么做了,横道友虽会越来越顾恤弟子,可他也会越来越讨厌师尊。”
“哼!为师活了数千年,不知见过了人间多少风花雪月之事。你虽随为师修行百年,可此等男女之事,不是为师我说你,冰儿你尚未入门啊。如果为师是你,早在封魔岛之时,我便趁着横道友气力微末,霸王硬上弓,把生米煮成熟饭,以横道友信义抢先的脾气,他多数会和你结为道侣。你虽读书破万卷,却忘了君子可欺之以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