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死我也罢,”西闲道:“反正后宫美人三千,千娇百媚,好的多的是,一个林西闲算得了甚么。”
“甚么?”吴皇后神采都变了。
小江子看这个架式觉着奇特:“如何还不宣娘娘进内呢。”
西闲靠在他的肩头,又给他的衣衫裹住,久违的桂露的气味将她敏捷包抄,好久不见,竟然有种奇特的放心感。
“不然呢?无端端的为甚么一踩一捧?特别是说把太子给皇后抱养这句,的确……”
身后阿照跟小江子踉跄跟了两步,又给内侍寺人挡在门外。
公然,那侍卫奔了过来,低头道:“请娘娘恕罪,皇上……这会儿正忙着,不得相见。”
现在听西闲要去勤政殿,小江子先欢畅起来,忙不迭地头前带路。
赵宗栩入内,先向着皇后娘娘见礼, 李夫人微微屈膝,先行退避了。
文安王苦笑道:“娘娘,您不必去想林妃跟那些朝臣,你该想的人是皇上。”
吴皇后道:“我、我去跟皇上解释。”
皇后说道:“我不明白, 固然此事跟我不相干,但, 莫非王爷觉着现在说的机会不对?现在说又能如何呢?”
文安王见她也是满面迷惑,仿佛毫不知情, 不由皱起眉头。
吴皇后拧眉,过了半晌后才说道:“皇上真的会觉得是我?”
而这一回文安王所去的,却恰是皇后的凤安宫。
那禁卫跟门口的内侍也都惊呆了,面面相觑,半晌,内侍忙又入殿内去了。
里头寂然无声。
西闲也没多带宫人,只小江子挑灯开路,中间阿照扶着。
阿照焦炙道:“娘娘,外头风大,又冷,这会子去那里?”
加上她虽是太子的生母,却向来不矜持矜傲,虽得天子宠嬖,却从不主动献媚邀宠。
悄悄地吁了口气,呼出的气味便化作若隐若现的白雾,西闲轻声念叨:“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洁白。”
“娘娘!”小江子跟阿照大惊,忙冲过来,汉白玉的地阶多么寒凉,就如许跪下去如何使得。
“皇上?”皇后不明白何意。
“你是不是疯了?”他又气又恨,不住地搓着她的手,又把本身的一件裘衣拿来,给她围在身上,“你就那么笃定朕必然会叫你出去?”
文安霸道:“出了此事,在皇上看来会如何想,皇上会如何以为?他必将会觉着奇特,为甚么才萧瑟了贵妃一阵子,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弹劾贵妃,并且在踩贵妃的同时,却又做着无益于娘娘的事……”
但是面前那条路……
赵宗冕却不能答,这还是西闲主动抱他,她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,赵宗冕觉着她或许会闻声他正在渐渐加快的心跳。
西闲且走且昂首看天,却见月光亮白,而天涯除了一轮半圆不圆的玉轮外,只要一颗小小的星星,若隐若现地在玉轮中间装点。
西闲笑道:“你能觉出好听来,已经是懂了。”
赵宗冕低头望着她,抱着进入勤政殿。
未几时三人到了勤政殿前,却见殿内灯火光辉,小江子因先前没密查赵宗冕的行迹,本担忧他不在,让他们扑了个空,现在见灯火透明才松了口气:“皇上必然在呢。”
现在听朝臣弹劾,一个个气不忿之余又格外担忧,并且这连日来赵宗冕并不踏足甘露宫,以是这些人也都心有戚戚然,感同身受,就仿佛本身也将大难临头似的。
本来未曾相处之前,传闻过林侧妃先前金銮殿上替当时的镇北王得救,后宫端妃宴上跟废太子妃争锋……且又有死里逃生,千里而归之类的传奇经历,如此等等,世人便都先入为主地觉着西闲是个再短长不过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