卞慈心中一凛,昂首望去,公然,雷火劫云滚滚如潮,在高空残虐翻涌,电光霍霍,如万道金蛇。
魏十七躺在石上,抬头望着鹤唳峰顶的浓云,以手指天,道:“那就是雷火劫云吗?”
他一把抓住穷奇的后颈,提起脑袋瞅了瞅,拍拍它的脸颊,穷奇翻着白眼呜呜哀鸣,舌头吐在一边,软得像一只空布袋。楚天佑将锁链按入它后脑,仍收回御兽袋中,道:“还不错。本日到此为止,明日再演练一回。”
魏十七将泥丸宫内的藏雪剑丸一催,游走于经络,遁入大椎穴中,阴锁从甜睡中复苏,张口一吸,将剑丸含于口中,点头摆尾,从他口中射出。与此同时,卞雅眉心放出一道白光,阳锁急追而上,绕着阴锁流连玩耍,喜不自禁。
“歇……歇一会……”卞慈心力交瘁,腿脚软绵绵的,仿佛踩在棉花堆里。催动阳锁与阴锁共同,对她来讲比如小孩子耍大铁锤,力不从心,勉为其难,也幸亏穷奇为雄,阴锁抽雄主,阳锁抽雌儿,她只需共同便可,压力全在魏十七身上,若换成妖凤穆胧,阳锁攻,阴锁守,她一定撑得下来。
穷奇本来安安稳稳伏在地上,和顺得像条小狗,突然见阴阳二锁,本能地跳将起来,楚天佑在它脑袋上用力一按,将它按趴下,穷奇啃了满嘴土,呜呜而鸣,颤栗浑身鬣毛,挣扎不休。
任尔遁术无双,也逃不脱江山元气锁一击。下一刻,只待游丝一紧,穷奇妖元精血尽被抽去,空留一具破皮郛。
“脱手吧!”
阴锁吞吐着藏雪剑丸,衔住游丝的另一端,在穷奇的经络间飞速游动,冲开一到处窍穴,将绵绵不断的游丝留于体内,而后从背脊强行钻出,血肉纷飞,绽放一个大洞穴。
“阿雅——”她提气叫了一声,反响冉冉不断。
半晌后,山后传来一阵如有若无的笑声,卞慈心中必然,觅声寻去,在山林间七折八绕,来到一条溪涧边。整天盛暑,涧水清浅,卞雅光着脚站在水中,欢愉地捉着小鱼。
江山元气锁一在天,一在地,二锁之间,一缕游丝相连,穷奇经络窍穴尽为游丝所控,如俎上肉,任人宰割。
“雷遁术,成心机!”
一时候,她提不起精力,懒洋洋起家,行到草庐外,只见月黑风高,半颗星也无,不见妹子的身影,她侧耳谛听,虫声咿咿呀呀,听得心烦。
卞慈把持卞雅伸手一点,阳锁一甩尾,停滞在空中,鱼口中飞天梭吞吞吐吐,放出一缕游丝,细若无物,颤颤巍巍,反射着腾跃的日光,仿佛风一吹便会断。
魏十7、卞慈、卞雅三人在楚天佑指导下,动手演练阴阳二锁合击之术。当卞慈催动“同心功”时,卞雅便沦为一具落空认识的傀儡,亦步亦趋,受控于人。
穷奇遭此大难,到鬼门关走了一遭,遍体酸软,连翅膀都挣不起,瞪大了眸子对峙半晌,秤砣般跌落在地,在山头砸出一个大坑,灰尘飞扬,趴了半晌直不起腰。
翌日凌晨,天高云淡,鹤唳峰顶暑气熏蒸,山林疲劳,泉涧半干,暴雨带来的朝气,已荡然无存。
卞慈认了出来,低声道:“那是穷奇,蛮荒异种,传闻是从昆仑镇妖塔下逃出来,一向锁在风雷殿的地牢中。”
牵线木偶一样的小人儿,看了让民气疼。
明显楚天佑也是纸上谈兵,干巴巴指导了几句,说了个大抵,从袖中摸出一只陈腐的皮袋,着地一倒,黑烟滚滚,现出一头凶兽来。
楚天佑的“还不错”,是对魏十七而言,卞氏姐妹的软肋在于卞慈,以“同心功”把持卞雅,毕竟隔了一层,这也是无可何如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