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奇本来安安稳稳伏在地上,和顺得像条小狗,突然见阴阳二锁,本能地跳将起来,楚天佑在它脑袋上用力一按,将它按趴下,穷奇啃了满嘴土,呜呜而鸣,颤栗浑身鬣毛,挣扎不休。
穷奇遭此大难,到鬼门关走了一遭,遍体酸软,连翅膀都挣不起,瞪大了眸子对峙半晌,秤砣般跌落在地,在山头砸出一个大坑,灰尘飞扬,趴了半晌直不起腰。
楚天佑及时竖起一根手指,叫一声:“停!”
牵线木偶一样的小人儿,看了让民气疼。
楚天佑摸摸穷奇的脑袋,道:“筹办好了吗?”
阴锁吞吐着藏雪剑丸,衔住游丝的另一端,在穷奇的经络间飞速游动,冲开一到处窍穴,将绵绵不断的游丝留于体内,而后从背脊强行钻出,血肉纷飞,绽放一个大洞穴。
到头这一身,难逃那一日,她是人身,毕竟要走在妹子之前,孤零零一小我,踏进那鬼门关。有朝一日,她若不在了,妹子又拜托给谁?卞慈低低叹了口气,心中欣然。
卞慈把持卞雅伸手一点,阳锁一甩尾,停滞在空中,鱼口中飞天梭吞吞吐吐,放出一缕游丝,细若无物,颤颤巍巍,反射着腾跃的日光,仿佛风一吹便会断。
魏十七见地过人面鸠棲落和金睛大鹏鸟安德音的风遁术,与雷遁术比拟,那只是小儿玩泥巴的把戏,不值一提。他看了楚天佑一眼,心知他用穷奇给他们练手,是因为“雷遁术”与妖凤“一飞冲天,抟扶摇而上九万里”的神通相仿佛,降不住穷奇,也不消去触妖凤的霉头了。
翌日凌晨,天高云淡,鹤唳峰顶暑气熏蒸,山林疲劳,泉涧半干,暴雨带来的朝气,已荡然无存。
魏十七将泥丸宫内的藏雪剑丸一催,游走于经络,遁入大椎穴中,阴锁从甜睡中复苏,张口一吸,将剑丸含于口中,点头摆尾,从他口中射出。与此同时,卞雅眉心放出一道白光,阳锁急追而上,绕着阴锁流连玩耍,喜不自禁。
江山元气锁一在天,一在地,二锁之间,一缕游丝相连,穷奇经络窍穴尽为游丝所控,如俎上肉,任人宰割。
魏十七回声一催,阴锁快速射出,如流光,如幻影,一头扎入穷奇腹中,阳锁在外,遥遥相控。穷奇大吃一惊,双翅猛地一扑,电光缠绕,半空中一声雷响,身形恍惚,瞬息消逝无踪。
他一把抓住穷奇的后颈,提起脑袋瞅了瞅,拍拍它的脸颊,穷奇翻着白眼呜呜哀鸣,舌头吐在一边,软得像一只空布袋。楚天佑将锁链按入它后脑,仍收回御兽袋中,道:“还不错。本日到此为止,明日再演练一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