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看了他一眼,将其来源略略说了几句,听得是一傀儡,周吉仿佛有些放心。魏十七心中一动,鬼使神差摸索道:“将此女赠与你消愁解闷,可好?”
离了轮值洞府,一起转过阑干,登上丹陛,踏入碧落殿中,遥眺望去,碧落殿主沈辰一居中端坐榻上,左旁有一文静女子,芙蓉如面,风韵绰约,一双妙目投于本身脸上,只觉这幽深的大殿平空亮了几分。
沈辰一道:“道友来见过广恒殿温殿主。”
魏十七久久没有挪开视野,愈看愈深,周吉差点觉得本身撑不下去,俄然间灵犀的声音传入洞府,自陈奉碧落殿主之命,前来拜见上师。
周吉愣了愣,咧开嘴,暴露满口烂牙,笑而不答。那一顷刻,魏十七仿佛看到了本身,阿谁纤细、冷酷、多疑、刚强的本身,一步踏错,一句话说错,便是万丈深渊。那一顷刻,贰心软了,探出的食指抬起又落下,自嘲地笑了起来。
魏十七长揖到地,谢过广恒殿主。
温玉卿启朱唇,扣玉齿,曼声道:“极天一战,长生子败退,他手中一具傀儡侍女沈幡子,但是落入道友手中?”
魏十七摇点头,笑而不答,明显并不中意。温玉卿又道:“既如此,吾以‘星药’相赠,定不让道友亏损。”
她伸手一招,将沈幡子支出袖中,道:“道友无需星药,不知所求为何?”
魏十七微一沉吟,模糊猜到几分,他祭出青雀精魂屏,将沈幡子支出屏中,随灵犀而去。
温玉卿心道,舍星药不取,本来是为这两个女子,天庭深似海,真仙多凉薄,如此有情有性之人,倒也少见。她承魏十七偿还傀儡之情,将一屏一镜细细看了一回,道:“舍弃肉身,神魂独存,以求不死不灭,此乃傍门左道,唯有修炼真法,方可保一线腐败,不然不免丢失脾气,单独向隅。”
魏十七顿记起玄元子言说,广恒殿主温玉卿识人不明,为律伯笏所伤,失了三百六十颗珊瑚珠,几近身故道消,她长年在闭关养伤,不问俗务,广恒殿真正做主的,乃是力挽狂澜的长生真人。他定了定神,将诸念抛诸脑后,上前见过广恒殿主,仓促一瞥,以他的眼力,尚看不出她的修为深浅。
温玉卿看了沈辰一一眼,秀眉微扬,直截了当道:“道友可否将沈幡子偿还,吾以此物相换――”她伸出纤纤玉手,掌心托着一根青铜镇柱,略一摆动,飞出一头怪兽虚影,只要尺许高,两条蛇颈,三足六翼,吼声如雷,行动如电,一首喷吐寒气,一首喷吐烈焰,竟与大瀛洲传说中的上古异兽普通无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