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玉卿道:“这镇柱中封印着一头七命妖兽,丑虽丑,身躯刁悍,可敌真仙。”
魏十七诘问道:“敢问殿主,可有回天之术?”
离了轮值洞府,一起转过阑干,登上丹陛,踏入碧落殿中,遥眺望去,碧落殿主沈辰一居中端坐榻上,左旁有一文静女子,芙蓉如面,风韵绰约,一双妙目投于本身脸上,只觉这幽深的大殿平空亮了几分。
寥寥数语切中关键,八女仙乐屏中吹奏笙、箫、筝、笛、琴、瑟、琵琶、箜篌的歌女,非是平常侍女,其旧主不知费了多少心血,调教乐舞,传授真法,好不轻易才凑齐这八人,此中尤以弹琵琶的流苏为冠,灵台尚存一丝腐败,聪慧过人,足以统御诸女。
沈辰一道:“道友来见过广恒殿温殿主。”
魏十七看了他一眼,将其来源略略说了几句,听得是一傀儡,周吉仿佛有些放心。魏十七心中一动,鬼使神差摸索道:“将此女赠与你消愁解闷,可好?”
温玉卿启朱唇,扣玉齿,曼声道:“极天一战,长生子败退,他手中一具傀儡侍女沈幡子,但是落入道友手中?”
异域赌斗斩了史巴头,只得三合星药,现在平空得了一斗之数,确是厚馈。不过魏十七亲历极天之变,并不料外,随口问了一句启事,灵犀只道“不知”,没有多说一语。
托付星药,言明敕令,灵犀并未马上告别,她邀魏十七前去碧落殿一行,说殿主有客来访,欲请他相见。
她伸手一招,将沈幡子支出袖中,道:“道友无需星药,不知所求为何?”
二人两两相望,魏十七目光幽深深远,仿佛一下子看破了他统统的奥妙,周吉有些心慌,按说近在天涯,贰心境的些许颠簸,瞒不过魏十七的双眼,幸赖心窍间藏有宇文始渡与他的一缕天魔本源气,无形无质,无色无相,奥妙别有分歧,堪堪粉饰了畴昔。
周吉趁机退下,魏十七亲身将灵犀迎入洞府,邀至水榭之上。
魏十七朗声笑道:“温殿主何出此言,沈幡子自当偿还,无需星药。”他取出青雀精魂屏,血光一闪,将沈幡子放出,温玉卿只看了一眼,便知这傀儡侍女被星力强行洗练,神通大损,不过魏十七如此开阔,毫不坦白,反让她生出几分好感。
周吉谛视很久,俄然开口问道:“此女是谁?”
魏十七也不将她收回青雀精魂屏,由着沈幡子在洞府内自行其是,她也不逾规,在水榭中找了个角落,抱着琵琶坐于美人靠,冷静谛视着水面,一言不发。
魏十七微一沉吟,模糊猜到几分,他祭出青雀精魂屏,将沈幡子支出屏中,随灵犀而去。
温玉卿看了沈辰一一眼,秀眉微扬,直截了当道:“道友可否将沈幡子偿还,吾以此物相换――”她伸出纤纤玉手,掌心托着一根青铜镇柱,略一摆动,飞出一头怪兽虚影,只要尺许高,两条蛇颈,三足六翼,吼声如雷,行动如电,一首喷吐寒气,一首喷吐烈焰,竟与大瀛洲传说中的上古异兽普通无二。
工夫荏苒,世事情幻,魏十七早已心如铁石,现在也不由有些患得患失,他取出八女仙乐屏和月华轮转镜,奉于温殿主跟前,将此二物的来源略略说了几句,只说八女仙乐屏内,有他两个旧了解,神魂丢失,浑浑噩噩,不知如何才气将她们救出。
魏十七顿记起玄元子言说,广恒殿主温玉卿识人不明,为律伯笏所伤,失了三百六十颗珊瑚珠,几近身故道消,她长年在闭关养伤,不问俗务,广恒殿真正做主的,乃是力挽狂澜的长生真人。他定了定神,将诸念抛诸脑后,上前见过广恒殿主,仓促一瞥,以他的眼力,尚看不出她的修为深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