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华阳道:“放星蛟自在,换其一次脱手,谅它不会错过。”
那一双星云双眸,将目光投向正阳门,餐霞宫主崔华阳心有所动,抬起螓首与他对视一眼,隔着悠远的星域,乖张,暴戾,冷酷,猖獗,各种心境,如利刃刺入脑海。
崔华阳主“战”,谢东阁主“避”,闻南塘扭捏不定,这本在曹木棉料想当中,他胸有成竹,浅笑道:“陆海真人虽以无上神通,窥得正阳门地点,吾等甘拜下风,不过星域传送,大费周折,稍有不慎,或有毁灭之虞,敢问诸位道友易地而处,将如何措置?”
曹木棉道:“善。彼辈初来乍到,人手有限,正阳门定有感到,吾等可抢先反击,纵不能将其击灭,与之缠斗,亦可阻其安闲安插。”
曹木棉闻言吃了一惊,衣袖微颤,脸上却安静如常,仿佛并不把星蛟放在心上。
他长叹一声,将另一枚“五轮”星核取出,衣袖一拂,两枚星核拖着无数晶丝,从天机台飞向正阳门,追着崔华阳而去。
谢东阁忽道:“蝮蛇螫手,懦夫断腕,何不弃了七曜、陆离、云母三处下界,将四宫二十八殿挪往他处?”
当断不竭,反受其乱,曹木棉悄悄咳嗽一声,道:“诸位道友都已得闻此事,那差遣傀儡,传送至极天的道人,当是三十三天外菩提宫宫主陆海真人,他既然窥得正阳门所为,迟则千年,早则数百载,定会找上门来。杜司陵的存亡来源并不首要,他既是餐霞宫银甲殿之人,谁都脱不了干系,陆海真人也不会听吾等辨析。”
曹木棉慎重问道:“崔道友意下如何?”
崔华阳道:“挪往他处,除非投奔天帝一脉,寄人篱下,才有喘气之机。”
谢东阁点头道:“既有星蛟助力,大可与陆海真人一战,不过崔道友能够压服它?”
餐霞宫主崔华阳点头应允,跨彩凤飞遁而去,却将一枚“五轮”星核留在了原地,闻、谢二位宫主一跨黑虎,一跨白象,向王京宫主打了个顿首,各自拜别,天机台上,只剩下曹木棉一人。
闻南塘与谢东阁对视一眼,双双称“善”,曹木棉长身而起,不容分辩道:“如此,从本日起,封闭天庭,正阳门只进不出,严禁内斗,诸殿可酌情颁下星药,未雨绸缪,为异日之变早做筹办。”
崔华阳淡淡道:“愿倾力一战。”
数今后,云板连响三百六十声,四宫二十八殿,齐齐召回在外供奉轮值,连把握真仙接引车的金甲神人都不得鄙人界逗留,闻讯仓促赶回天庭。
四人寥寥数语,已将局势道明,是战,是避,唯有此二途。
崔华阳感喟道:“陆海真人神通泛博,随身真灵不知多少,即使以一敌四,亦驳诘事。”
曹木棉不动声色,又向御风宫主闻南塘道:“闻道友觉得如何?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闻南塘心中一动,沉吟道:“易地而处,吾抢先借雷电传送至此,再修建大阵,接引平辈道友,三十三天外诸位宫主,未可同时齐至。”
崔华阳道:“听闻这位菩提宫主灭情绝性,睚眦必报,允道人和沈辰一在极天阻了他一阻,那便是获咎了他,拖得越久,陆海真人动手就越重,这一劫若渡不畴昔,只怕四宫二十八殿,将毁于一旦。”
闻南塘凝神思忖很久,道:“如果陆海真人孤身前来,合吾四人之力,可否将其拒于正阳门外?”
曹木棉出言道:“那星蛟可托么?”
崔华阳轻描淡写道:“吾自有束缚之法,可保无虞。”
视野稍触即分,崔华阳蹙起眉头,沉吟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