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截枯藤,缠绕在魏十七的脚踝上,汲取造化朝气,百年工夫对她来讲,如同一场无知觉的春梦,直到菩提宫悍然来袭,魏十七出尽手腕与之周旋,连斩大敌,周身星力涌动,血脉喷张,激起一点灵性复苏,她才从甜睡中复苏。
金茎露敛袂下拜,道:“拜见殿主,恭喜殿主。云浆殿诸位供奉轮值在外等待,可要唤他们出去相见?”
(本章完)
胡山翁资格极老,金茎露侧身受了半礼,不无感慨道:“存亡循环,一言难尽。”
物是人非,巢禅师业已陨落,云浆殿的新殿主,她所凭借的新仆人,鲜明是碧落殿的轮值魏十七。金茎露心中有些茫然,不知该如何自处,魏十七的神通,她一一看在眼里,巢禅师远远不及,他的心性手腕,却藏而未露,就这半晌的言谈来看,仿佛并非刻薄之人。
此乃应有之义,他不惊反喜,依着餐霞宫主所传秘术,粗粗祭炼一番,头悬命星,背倚造化,真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,功行七日夜,将云浆殿大抵归入掌控,但是要固结云浆符,却远非目前所能。
金茎露等待在殿外,扶着阑干,了望茫茫云海,心中诸念纷至沓来,远非她透露的那么平静。餐霞宫主以大神通将她点醒,虽未明说,但言下之意,明显是让她悉心帮手魏十七,坐稳这云浆殿殿主之位。
“另有么?”
金茎露看了他一眼,心道,此老滑不留手,不肯说句实在话。
此事无可忌讳,迟早尽人皆知,她恐怕胡山翁不明就里,藐视殿主,惹下大祸,当着世人的面,决计提示道:“魏殿主出身碧落殿,正阳门外一战,灭敌无数,崔宫主曾亲言……”
胡山翁人老成精,闻弦知雅,慎重其事谢过金茎露,回望一眼,使了个眼色,命诸位轮值速速散去,莫要逗留,而后整了整衣衫,举步迈向云浆殿。
胡山翁是老成之人,面前之人失落百载,再度现身于云浆殿前,实在可疑,但核阅其形貌气味,乃巢禅师的亲信金茎露,确实无疑。他咳嗽一声,拱手见礼,道:“多年未见,金道友别来无恙?”
参天造化树应念隐没,魏十七长身而起,灯火骤明,将暗影驱除,云浆殿一览无余,威压尽皆收敛。周吉渐渐坐到在地,叉开双腿,耷拉着脑袋,浑身高低大汗淋漓,狼狈不堪,屠真收起乾坤宝幡伞,猎奇地打量着大殿,四下里空空荡荡,宏伟朴素,全然不见仙家气象,连斜月三星洞的几处真界都不如。
金茎露稍一踌躇,问道:“胡道友见多识广,不知对魏殿主观感如何?”
暗中当中,魏十七双眸蒙上一层赤色,他闷哼一声,后背闪现出参天造化树的虚影,富强的枝叶间,吊挂着一只兽皮承担,两点金光时隐时现,模糊透出风火的气味。他仰开端,视野穿过大殿屋脊,投向星域深处,感到到命星地点,星力如银河直落,醍醐灌顶,动念之间,身躯已与云浆殿融为一体。
胡山翁苦笑一声,这等话怎可背着人胡说,若传到他耳中,免不了一个妄议殿主的罪恶。不过金茎露既然问到,他也不能装胡涂,左思右想,只得含混道:“有魏殿主执掌云浆殿,是吾等的机遇。”
等了约摸一炷香的风景,胡山翁退出云浆殿,眼中既有些茫然,又有些欣喜。他见金茎露等在殿外,知她情意,考虑道:“魏殿主提及大敌临时退去,餐霞七殿死伤不小,宫主削去二殿,将银甲殿并入碧落殿,天泉殿并入龙须殿,止剩其五,此后若无大变故,各自疗摄生息,慎勿起争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