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如堕冰窟,心底拔凉,魔将敌友未明,眼下身陷窘境,一旦为其所察,难保不太阿倒持,平白生出事端来。他神情举止不露端倪,心念急转,决意死马当活马医,博上一博,不遗余力催动命星,哄动星力下垂,向石柱倾泻。
屠真感同身受,直到现在这才松了口气,模糊感受后怕。她的感受没错,但神物当然是神物,大敌当前,莽撞行事,殊为不智,幸亏没有闹出大乱子,总算有惊无险。
一道血光透石而出,九折十八弯,如怪蛇普通将石柱紧紧缠住,愈收愈紧,柱石洞天层层崩塌,石柱嗡嗡作响,急剧缩小,转眼化作一根灰扑扑的大棍,立于乱石堆中。
屠真神情微动,太白凌日棍得真龙精血祭炼,业已脱胎换骨,更上层楼,但是听他的口气,远不能与这石棍比拟。仆人得了一宗趁手的兵器,她心中悄悄欢乐,天庭风波恶,现在又搅入真佛伪佛之争,身处险地,唯有手腕倔强,方可自保。
乾坤宝幡伞隔断魔将的视听,魏十七表情不错,摆布无事,与屠真低声谈笑,聊以消愁破闷。自入天庭后,魏十七四周交战,闭关修炼,少有闲暇之时,二人聚少离多,偶一会面,不过仓促数言,寥寥数语,今番身处星域,阔别天庭,能悄悄坐在一起,无有旁人打搅,亦是可贵的缘份。
魏十七哂笑道:“杜司陵暗藏多年,深藏不露,不知其意欲何为。恰逢银甲殿与柱石殿赌斗,他不谨慎暴露形迹,才被金冠子窥破,随即销声匿迹,不知所踪,星域茫茫,大海里捞针,要找到他可不轻易。中间吞吞吐吐,所言不尽不实,天帝下落知者寥寥,毕竟有人晓得,是也不是?”
魏十七运足力量,单手将石棍提起,掂了掂分量,沉重非常。血光暗淡,头顶命星渐次隐没,他抬眼望向那魔将,微微一笑,将石棍扛在肩头,如巡山普通,在废墟中四下里走动,贪婪不敷,持续寻觅宝贝。
“当是亘古之前,天庭遗下的旧物,柱石殿赖以支撑,视同神物亦不为过。石柱内本来藏有一处洞天,祭炼之时为星力摧毁,缩成一棍,沉重坚固,犹在太白凌日棍之上,当日在天机台上,若以此物脱手,虬蚺虬龙当不起一棍。”
星力如此纯粹浩大,柱石殿那里接受得起,断柱残石冉冉上升,瞬息间化作齑粉,屠真惶恐失措,双手紧握乾坤宝幡伞,指节发白,步步后退,浑不知产生了甚么,她模糊感觉,本身仿佛做错了甚么,置于仆人于险境。
那魔将呵呵一笑,道:“不错,知者寥寥,终有人知,天帝下落,唯有问天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