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圣明,千帆拾人牙慧,让您见笑了。”渔舟浅笑道。
昨日他拿到那块檀木令,并不知是何物,也不知有何妙用。祖父见了,微微吃了一惊,明显是熟谙的。拿在灯盏下观赏了好久,却沉默不语。
“先生目光如炬,倒是寡人着相了。”北俄天子抚掌而笑,二人此时已经登下台阶,进入了一个腾空的亭台中,底下是皇宫校场,刀枪林立,黑压压的的兵士,锃亮的兵刃。
“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冷风冬有雪,四时风景,不过如是。”渔舟不愠不火地含笑道,徐行跟上。
马车嘚嘚地行走在空旷的被清除的街道上,从肃王府到皇宫门口足足花了一个时候。
“我免得,是……是鄙人眼拙。别如此见外,请叫我惊鸿就好。”苏琼红着脸应道,冲渔舟递脱手。
“请千帆女人放心,我朝天子陛下礼贤下士,毫不会难堪您的。陛下传闻您是清闲王的徒孙,这才特地召见。”苏琼忙应道。
“幸亏投桃报李,解了朕的心头大患,也不算亏损。你再去肃王府走一趟,宣朕的口谕,让黄敏闭门思过三个月。另有,沿途关隘,如果碰到了千帆一行,不成难堪。”北俄天子面色不虞地说道。
“谢陛下恩情。”黄芪抱拳行了一礼。
九嶷冷哼了一声,毫不客气地挤进了马车,黄芪也紧随而至。
渔舟含笑伸手接过,拱手拜别。
北俄天子年过四旬,峨冠博带,道貌非常,疾走几步,朗声笑道:“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圣贤传人,这是寡人之幸,是北俄之幸!”
“先生能言善辩,朕甘拜下风。”北俄天子笑叹,挥手让陪侍的寺人将檀木令呈给了渔舟。
渔舟伸手将黄芪招到身边,诚心肠道:“草民这侄女黄芪,师祖的玄孙女,此番前来贵国认亲。肃王极其热忱,给她觅了丞相府至公子的婚事。可她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,自发配不上风 流俶傥的木兮公子,不谨慎在肃王府闹出了动静。草民深思着,她如此率性,还是留在身边管束为好,还望陛下恩准。”
“末将不敢。”苏琼垂首。
“草民读书少,只知‘域民不以封疆之界,固国不以山溪之险,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’。”渔舟笑眯眯隧道,“前来贵国的路上,路过萧关,常听练习的兵士大喊‘犯我大燕者,虽远必诛’!天子陛下如果感兴趣,且无惧生灵涂炭,流血漂橹,或能够一试。”
直到进宫后,圣上拿着檀木令看了又看,最后宣旨命人去肃王府请游学掌门人,他这才回过味来。
“圣心难测,谁晓得呢。”九嶷呛声道。
木桩似的苏琼不动声色地看了全数的唇枪舌剑,你来我往,当事人谈笑晏晏,他却早已湿了衣裳。
“澜江每年秋夏之交大水肆掠,常扰得百姓颗粒无收。朕派人修堤筑坝,难保三五年,实在是劳民伤财。”北俄天子感喟道。
“能够瞻仰天子陛下圣容,是草民之幸。”渔舟安闲地下了马车,拱手长揖。
“先生过谦了,朕文武百官不及先生一人,实在是汗颜……”北俄天子无法地耸了耸肩。
“先生内里请!”北俄天子做了个聘请的行动,率先往宫中迈步,貌似侃侃而谈,“先生从大燕而来,由南及北,比起大燕,风景如何?”
“哼,姐姐就也不怕才出虎口,又进狼穴。”九嶷嘟囔道,不知是说给渔舟听,还是用心说给内里的苏琼听。
“我唠叨,还不是因为担忧你麽?”九嶷振振有词。
“清闲王南行,弃我北俄而去,客死他乡,圣祖天子引觉得憾,先生本日可否为寡人解惑?”天子拾级而上,两旁是雄赳赳、气昂昂的大内侍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