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长风向来办事沉稳,就算大难临头也不会眨一下眼睛,现在突如其来地在殿下这么一跪,神情又是如此的非常冲动,倒像是有甚么天大的事情似的,实在让易空吃了一惊,忙下殿扶起道:“贤侄啊,你这干甚么啊!你有甚么事说不就是了,何必行此大礼呢,真是的。”
易空从掌门宝座上起家,悄悄地看了古长风一眼,暖和道:“贤侄啊,大师都走了,你为何还不走,你另有甚么要事要与我相商吗?”
等碧月安静下来,古长风俄然密意地说道:“月儿,今后让大师兄来照顾你吧。”
碧月单独一人坐在亭中的椅子上,痴痴地看着亭外的幻海奇云异景,但见蓝天白云,青山苍翠,云海翻滚,如潮流般起伏不定。
“都说了别老叫我师姐了,你还叫。”
很久,易空俄然道:“来人。”
古长风浅笑地看着她,道:“我说的不是师兄与师妹间的照顾。”
碧月苦笑一下,淡淡道:“没甚么,就是想静一静。”说完又回身坐下,还是伏在石桌上,冷静地看着亭外的风起云涌。
山风拂过她发梢,仿佛明白她的哀伤似的,和顺中似也带着丝丝伤感。
碧月脱口而出道:“大师兄,你不是一向都在照顾我吗?”一说完她就怔住了,恍然大悟地看着古长风,肥胖的脸颊莫名地起了红晕。
古长风也不安抚她,冷静地取脱手帕,悄悄拍了拍她的脑袋,帮她擦去泪水。
一说到玄天真人,碧月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。
“是啊,师姐说的没错,的确是很标致。”
“小――”碧月本能地觉得是楚逸飞返来了,霍然昂首回身,看向身后声音传来之处,刚说了一个字,却俄然愣住了,深心中那股方才涌起的莫名希冀,也随之消逝,而后竟是很有些仓猝地低下头去,很久方才聊无兴味地问道:“大师兄,你找我有事吗?”
“碧月。”俄然,有人轻声叫喊她的名字,打断了她的幽思。
碧月俄然脱口而出道:“大师兄你别说了,我现在不想谈女儿私交,我只想光复齐云,替我爹报仇……”
碧月俄然一阵感慨,只感觉浑身乏力,便怠倦地伏在了亭中的石桌上,像是个受了委曲的孩子。
人生难道也像这云海一样窜改无常吗?
易空听了他这一番入情入理动人至深的话,不由长叹一声,动容道:“贤侄啊,师叔我何尝不想月儿能有个好归宿啊。自从玄天师兄与世长辞,我便将她当作本身的女儿普通对待,每天看着她饱刻苦痛折磨,我这个作师叔何尝不是忧心如焚。月儿从小就跟着你们这帮师兄长大,我也深知你对她用情极深――”
太极殿上只剩下了易空和古长风两人。
古长风惶恐道:“掌门真人,弟子不敢。”
易空有些怠倦地挥手道:“贤侄啊,我说了多少遍了,没人在的时候,你就叫我易师叔好了,干吗老是如此拘束呢?”现在的齐云门,气力远不如当年,古长风是个不成多得的人才,很多门中事件,易空常常倚重于他,当年若非齐云家声雨飘摇,只怕现在这掌门之位,玄天真人必然是要传授给他的,加上他本来生性随和,是以便愈发待他如亲出弟子。
古长风微微一笑,他晓得易空乃是脾气中人,若非身在其位,毫不会在人前摆出一副持重严厉的模样,便也不再客气,但仍然恭敬道:“是,掌门师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