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均尚急于前者,却闻鄢三此般谈吐,暂舒一口气,幸而他晓得鄢三噬茶,早有一手筹办,“鄢公子谬赞了,小的不过恰投机遇巧得此物,晓得公子夙来欢乐于茶道,辄想同公子共享此物。”他这厢又一挥手,李呼应其而上,细看他手间轻捧个檀木雕花小箧。
李响引茶蹒步而入,按序置正盅盘,辄一回身揖道:“公子,请。”、
好不易送走小祖宗,田都可谓心力蕉萃,却寻了处洁净的角落,启信而观,哪知这略一看,却叫他骇一跳,李三蜜斯亦是求他若此,他虽不知二人意向,却心觉大事不远,一叹,事不怨谁,终怪起事者。
荷香被言道得有许动容,望着小巧精美的吃食,喃喃道:“好吃吗?”
半夏一笑,揽来那攒盒,轻翻开,辄映目一攒糖食,“蜜斯特赏你,连我都不待有吃,恰待会儿连翘接端来药水,也莫焦急药不下咽。”
田均哪儿敢?忙答:“小的依命。”
荷香有许惧然,“三,三蜜斯赏的?”
半夏欢乐地捧着攒糖,入后罩房,方踏入荷香屋子,却劈脸撞上了连翘,哭泣声疼,却闻连翘低嗔道:“走路一蹦一跳,那里似个女孩家?”
但闻语气,田均辄咽两口唾沫,断断无功德,陪笑道:“公子且说便是。”
连翘一叹,刮刮她小巧的鼻头,道:“那里欺负你了?荷香待着你呢,快些出来。”
半夏终不闹了,一闪身,呲牙道:“就道你不疼我。”
荷香拧不过她,只得嬉笑道:“连翘姐姐替我烧药去了。”
眼瞅着公子哥瞪目挑眉,田均只得对付道:“公子且息怒,小的实属怕所珍之物入不了您眼,若您真当不嫌弃,小的何故不依?李响,备马,请公子入府!”
半夏不由嘟嘴,皱皱敬爱的小鼻子,轻抗道:“只晓得欺负我。”
是夜,夜凉若水,那边为民气安慰,那边为心之所向?
半夏乍闻,攒糖皆不顾,伸手拍了拍荷香脑袋,笑骂道:“好你个荷香,竟也欺负起姐姐来。”又咧嘴道:“快说,快说,也好叫我拿了她把柄。”
且看他才一挑盖,缓缓饮上一口,嫣笑若海棠,“狮峰龙井,以明前茶为上乘珍品,其‘色绿,香郁,味淳,形美’堪四绝,光彩黄嫩,香高耐久,有‘龙井之巅’雅韵。其采择要求严格,制工亦极其讲究。陈泡时汤色碧绿敞亮,香馥若兰,甘醇而鲜。田掌柜好高雅,竟得藏纳此般佳品。“
李响合袖一鞠,“好咧。”
乍听确乎不难。可谁想这计中一计又为何?
鄢梓阳轻蹙眉,嘟囔道:“如何,不肯?”
鄢梓阳却不心急,见李响替他添上茶水,便嬉笑着喝上一口,慢斯慢悠道:“公子不过想叫你寻一根年份长远的人参,送予李家,附话,赠李三蜜斯。”
字句凿凿,田均有理无处言,只得低眉耷耳道:“公子这厢倒是曲解小的了……”
打量着相迎而上的人儿,鄢梓阳饶生兴趣,抚唇轻笑道:“新请的管事?”
周安仁主子随主,自当谦善道:“田掌柜高抬了。”
“好。”鄢梓阳笑道,“田掌柜莫要严峻,小事罢了。”
半夏偏不依,横身于她前,吐舌道:“我就不,你们都不疼我,还属荷香记得我。”
荷香充耳闻声,不由心中落寞,却瞧连翘探头叮嘱道:“幺丫头,可要照顾好荷香,如若不,休怪姐姐当真不疼你。”
半夏晓得她所顾忌,却恍若未闻,嘻嘻道:“蜜斯常日里亦常赐我糖食,出去发福了,她便不准我多食,叫我好生顾虑,这番她却不分我几粒儿,还叮嘱我不准偷食,可馋得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