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镜中的本身,高贵无匹的出世,绝美傲人的面貌,她全都有了。就连顿时要嫁的,也是她倾慕多年的男人,在旁人看来,她该是这人间最快意的女子。
肚子里的阵痛更加紧密,凝香终是撑不住,松开了嬷嬷的胳膊,纤细的手指紧紧拧着身下的被褥,她已是生过一个孩子,明白出产时不能大喊大呼,不然将力量全给喊没了,到了孩子真正要出世时就会使不上力,说不准会闷着孩子。
永宁说完,眼瞳倏然感觉酸涩,她极力将那一股温热压了下去,过了这么多年,她终是能够并肩站在阿谁男人身边,可内心却没有涓滴高兴,模糊的,竟还泛出一股恶心。
凝香死死忍耐着,湿漉漉的一张小脸,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,她忍着不吭声,只要疼的实在受不住时,才收回一声浅浅的哭泣。
凝香有力的点了点头,剧痛袭来,仿似一把利刃,要将她劈成两半。呼吸间都是腾腾的水汽,除了疼,再也没了任何知觉。
永宁闻言,眼睛向着镜子里看去,镜子里的女子艳如桃李,贵气逼人,可眼瞳里倒是空空落落的,毫无光彩。
那嬷嬷见她疼成了如许,也是急的团团转,赶快让侍女在一旁奉侍,本身则是仓促去了偏院,去将稳婆请了过来。
她摇了点头,手指因着疼痛,曲折成一团,她攥住了产婆的衣袖,一张脸虽是疼的惨无人色,唇瓣也被咬的血迹斑斑,却还是颤着声音,一字字道;“如果...难产...保孩子....别保大人.....”
“出了事,有我顶着,你尽管按我叮咛去做。”梁母皱了皱眉,刚要让嬷嬷退下,就见镇国公夫人已是领了几个儿媳赶到了王府,梁母立时收敛了神采,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。
定北王府。
梁母说到最后一句,眼底浮过一丝不忍,接着说道;“如果赶上了难产,能保的母子安然自是最好,可若保不了....奉告产婆和太医,统统都要以王爷的子嗣为主,保小不保大,务需求舍母保子,听明白了没?”
因着本日是永宁出阁的喜日,整座荷香殿俱是张灯结彩,四周都是透着浓浓的喜庆,来往的宫女身着红衫,那般素净美丽的色彩,如同一团团的红云,活脱脱的扎着人眼。
凝香疼的说不出话,牙齿紧紧咬在一处,只顺着产婆的情意用力,不管多疼,都是咬紧了牙齿,就是不吭声。
进了喜堂,梁母已是端坐于主位,东风满面的望着面前的儿子儿媳。
永宁一身凤冠霞帔,端坐于打扮镜前,太后特地请了多子多福的晋太妃来为永宁梳头,以图个吉利。
产婆急的满头大汗,不住的嚷嚷;“王妃,您这不是头胎,定是比第一胎要快的,您别焦急,跟着老奴用力儿,啊?”
嬷嬷心惊肉跳,也是低着嗓子;“老夫人,王爷顿时就要回府,若万一王妃真赶上了难产,我们保小不保大,王爷究查起来,老奴哪另有命在?”
产婆只当凝香身份贵重,自重脸面,不欲呼喊,又安知凝香苦苦支撑,只怕外间听到本身的嗟叹,将她临蓐的动静泄漏出去。
“王妃,您这快生了啊,老奴这就去奉告老夫人...”
女子如花红颜早已化上了精美的妆容,长眉入鬓,眼如横波,额前缀以花佃,黑鬓如云,明艳不成方物。
产婆一怔,瞧着凝香满脸的泪水,内心也是一酸,只温声劝道;“王妃别怕,老奴这辈子也不知接过多少孩子,您福大命大,定会逢凶化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