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泊昭微俯下身子,看着凝香几近如雪的面庞,他的眼睛一点点的变得通红,握着老婆手,嘶哑而艰巨的说了一句;“你刻苦了。”
永宁面色澹泊,低声叮咛;“让人去后院探听一下,王妃生了没有?”
月盈脸上也闪过一丝怯怯,“传闻...是王妃有孕时,被老夫人逼着吃了太多补品,把孩子养的太大,才会如此。”
月竹见永宁起火,立时闭上了嘴巴,再也不敢言语。
梁泊昭身子微震,转过了头,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,纵横交叉着,眼底尽是乌青,一夜之间,倒似是沧桑了几岁。
梁泊昭还是守在床前,这一日一夜的工夫,他俱是衣不解带,滴米未进,就在一旁守着,直到凝香将女儿生下,也不及去看孩子一眼。
永宁闭了闭眼睛,折腾了一日,早已是身心俱疲,她伸脱手,将本身的凤冠取下,月竹骇的变了神采;“公主,王爷还没来,您这凤冠不能取,不吉利的!”
月竹跺了顿脚;“公主,都这时候了,您另故意去管旁人?王爷守在那边,产婆和太医也在那边,不过是生个孩子,也偏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,不是奴婢多嘴,她这早不生,晚不生,恰好赶在今儿生,谁晓得是不是成心为之,一心想毁了公主和王爷的丧事?公主出阁,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天,她这心机也忒暴虐了些!”
“是女孩儿?”永宁轻问。
凝香昏沉沉的睡着,那大的骇人的肚子已是瘪了下去,她躺在那边,薄弱的好似个纸人,仿佛悄悄一口气,就能把她吹走。
方才得知凝香生的是女儿时,梁母内心也是嫌弃,可又传闻这孩子足足有九斤重,才生出了两分喜好,此时见这孩子粉嘟嘟,白嫩嫩,肉呼呼的一小团,那眉毛和鼻子像极了梁泊昭,倒是越看越疼,忍不住抱着就不放手,直接将孩子抱回了本身的院子。
直到此时,梁泊昭的脸上才暴露了微微的笑意,他将孩子抱近了些,久久的看着孩子的小脸。
“九斤?”永宁还没出声,一旁的月竹已是惊声开口,眼底尽是不成置信的神采;“九斤重的孩子,如何能生得出来?”
永宁没有吭声,目光向着屋外看去,但见夜色深沉,闹了如许一场笑话,来宾早已四下散去,就连喜宴也是不了了之。
“说是胎儿过大,王妃这一胎狠狠的伤了身子,就连那下身....都是扯破的不成模样,这今后,怕是...怕是再也得不到恩宠了....”
别说是天家公主,即便是布衣小户的女儿,新婚时被男方如此相待,也都是令人难以忍耐的屈辱。
梁泊昭温声安抚;“是个女儿,足足有九斤重,我们先看太医,看过太医,我就让乳娘把孩子抱来。”
永宁说不清内心是甚么滋味,只微微躬下了身子,她虽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,可也明白对一个女人来讲,若此后再也没法与丈夫享有鱼水之欢,会心味着甚么。
凝香闻言,颤声道;“九斤?”
梁泊昭点了点头;“是,九斤。”
最后,就连陪产的嬷嬷也都瞧不下去了,看着梁泊昭干裂的嘴唇,遂是谨慎翼翼的端了一碗茶水,递到了男人面前;“王爷,喝一点水,润润喉吧。”
永宁淡淡一笑,看动手中的凤冠,轻声道;“我这平生,都不会吉利了。”
实在是....太残暴。
月竹上前一步,小声道;“公主,白日里老夫人也是跟到了后院,想将王爷劝返来,传闻王爷不包涵面,就连母亲的话也不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