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泊昭微俯下身子,看着凝香几近如雪的面庞,他的眼睛一点点的变得通红,握着老婆手,嘶哑而艰巨的说了一句;“你刻苦了。”
毕竟都是女人,听闻凝香的惨状,就连月竹也是说不出话来,内心也微觉恻然。
月盈听了这话,脸上便是暴露一抹惧意,声音也更是轻微;“王妃这一胎是难产,孩子太大,足足生了一天两夜,差点儿一尸两命,刚将孩子生下,自个又是大出血,太医眼下还在产房里守着,也不知能不能救得活.....”
凝香醒来时,已分不明净日和黑夜。窗帘全给拉上了,屋子里只燃了一盏灯。
月竹也是听到了,亦是走到屋前向着后院张望着,对着永宁道;“公主,您听到没,像是孩子的哭声。”
永宁身上的嫁衣还没有褪,只一动不动的坐在那边。自梁泊昭抛下喜堂,赶去后院,这一门冠盖京华,由皇上亲身颁旨赐婚的婚事,已然成了一场笑话。
凝香周身都是软绵绵,轻飘飘的,没有丁点力量,她看向身边的丈夫,动了动唇,晦涩而沙哑的喊了两个字;“孩子....”
永宁眼皮一跳,倏然坐直了身子。
“小郡主谢王爷赐名。”乳母赶快福了福身子,梁泊昭抱了会孩子,便将女儿交给了乳娘,叮咛道;“先把孩子抱下去,等王妃醒了再抱来。”
“九斤?”永宁还没出声,一旁的月竹已是惊声开口,眼底尽是不成置信的神采;“九斤重的孩子,如何能生得出来?”
“是。”那嬷嬷福了福身子,折身辞职。
月盈脸上也闪过一丝怯怯,“传闻...是王妃有孕时,被老夫人逼着吃了太多补品,把孩子养的太大,才会如此。”
凝香闻言,颤声道;“九斤?”
梁泊昭点了点头;“是,九斤。”
月竹垂下眼眸,咬了咬唇;“王爷也太不识好歹,这婚事是皇上和太后亲身下的旨,他将公主丢在这里,让皇家的颜面往哪搁?”
梁母一向守在屋外,刚见乳娘抱着孩子从屋子里走出,便是迎了上去,也不等乳娘说话,便将那小小的襁褓一把抱在了本身怀里。
别说是天家公主,即便是布衣小户的女儿,新婚时被男方如此相待,也都是令人难以忍耐的屈辱。
“去让人刺探下,孩子如何样了?”永宁攥住床沿,对着月竹催促,想起上一个短命的孩子,手内心便是攥了把盗汗。
永宁说不清内心是甚么滋味,只微微躬下了身子,她虽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,可也明白对一个女人来讲,若此后再也没法与丈夫享有鱼水之欢,会心味着甚么。
梁泊昭身子微震,转过了头,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,纵横交叉着,眼底尽是乌青,一夜之间,倒似是沧桑了几岁。
他伸出了胳膊,将孩子抱在了怀里,这孩子因着大,水色极好,肉呼呼的一小团,才洗好澡,更是显得小脸红润,眉清目秀,倒跟满月的孩子似得,一点儿也不像重生的婴儿。
乳娘谨慎翼翼的为孩子洗好了澡,包在襁褓里,暴露孩子粉嘟嘟的一张小脸,徐行走到男人面前,小声道;“王爷,奴婢将小郡主抱来了,您要不要瞧一眼?”
月竹上前一步,小声道;“公主,白日里老夫人也是跟到了后院,想将王爷劝返来,传闻王爷不包涵面,就连母亲的话也不听。”
“说甚么?”永宁眉心一跳,见月盈脸有异色,当即诘问。
发觉到了凝香手指的颤抖,梁泊昭顿时从浅寐中展开了眸子,见凝香醒来,立时对着屋子里的侍女叮咛;“去唤太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