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灭门[第2页/共22页]

林夫人皱眉道：“这么事急求救，江湖上传了开去，实是大大堕了福威镖局的名头。”林震南忽道：“娘子，你本年三十九岁罢？”林夫人啐道：“呸！这当儿还来问我年纪？我属虎，你不晓得我几岁吗？”林震南道：“我发帖子出去，便说是给你做四十岁的大生日……”林夫人道：“为甚么好端端给我添上一岁年纪？我还老得不敷快么？”林震南点头道：“你几时老了？头上白发也还没一根。我说给你做生日，那么请些嫡亲老友，谁也不会起疑。比及客人来了，我们只拣相好的暗中一说，那便跟镖局子的名头无损。”林夫人侧头想了一会，道：“好罢，且由得你。那你送甚么礼品给我？”林震南在她耳边低声道：“送一份大礼，来岁我们再生个大胖儿子！”

只见他身子晃了几晃，右手抓住了匕首柄，用力一拔，匕首离腹，顿时鲜血直喷出数尺以外，旁观数人大声惊呼。那姓余男人叫道：“贾……贾……跟爹爹说……给……给我报……”右手向后一挥，掷出匕首。那姓贾的叫道：“余兄弟，余兄弟！”急步抢畴昔。那姓余的扑地俯跌，身子抽搐了几下，就此不动了。

这时又有几名镖师、趟子手奔进厅来。一名镖师皱眉道：“郑兄弟死在马厩里，便跟白二一模一样，身上也没半点伤痕，七孔既不流血，脸上也没甚么青紫浮肿，莫非……莫非刚才随少镖头出去打猎，真的撞了邪，冲……冲撞了甚么邪神恶鬼。”

史镖头低声道：“抄家伙！”奔到马旁，取了兵刃在手。他江湖经历丰富，目睹闹出了性命，那姓贾的非冒死不成。

他走到帐房门前，只见两名男仆脸上神采非常惊骇，颤声道：“总……总……镖头……这……这不好了。”林震南道：“如何啦？”一名男仆道：“刚才帐房先生叫林福去买棺材，他……他……出门刚走到东小街转角，就倒在地上死了。”林震南道：“有这等事？别人呢？”那男仆道：“便倒在街上。”林震南道：“去把他尸首抬来。”心想：“光天化日之下，仇敌竟在闹市杀人，当真胆小妄为之极。”那两名男仆道：“是……是……”却不解缆。林震南道：“如何了？”一名男仆道：“请总镖头去看……看……”

林平之因而将白天如何杀了那四川男人、史镖头又如何死在那小旅店中等情一一说了。白二和郑镖头暴毙之事，林夫人早已晓得，传闻史镖头又古怪毙命，林夫人不惊反怒，拍案而起，说道：“大哥，福威镖局岂能让人这等上门欺辱？我们邀集人手，上四川跟青城派评评这个理去。连我爹爹、我哥哥和兄弟都请了去。”林夫人自幼是一股轰隆火爆的脾气，做闺女之时，动不动便拔刀伤人，她洛阳金刀门艺高势大，谁都瞧在她父亲金刀无敌王元霸的脸上让她三分。她现下儿子这么大了，当年火性仍然不减。

内堂里咳嗽声响，走出一个白发白叟，说道：“客长请坐，喝酒么？”说的是北方口音。郑镖头道：“不喝酒，莫非还喝茶？先打三斤竹叶青上来。老蔡那里去啦？如何？这旅店换了老板么？”那白叟道：“是，是，宛儿，打三斤竹叶青。不瞒众位客长说，小老儿姓萨，原是本地人氏，自幼在外做买卖，儿子媳妇都死了，心想树高千丈，叶落归根，这才带了孙女儿回故里来。那知离家四十多年，故乡的亲戚朋友全不在了。刚好这家旅店的老蔡不想干了，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。唉，总算回到故里啦，听着大家说故乡话，内心就说不出的受用，忸捏得紧，小老儿本身可都不会说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