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雄纷繁坐定,仆人上来献菜斟酒。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,上面铺了锦缎。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光辉、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,放上茶几,盆中已盛满了净水。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,跟着砰啪、砰啪地连放了八响大爆仗。在后厅、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后辈,都拥到大厅来瞧热烈。
丁勉、陆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,群雄都站起家来行礼,目睹嵩山派的妙手连续到来,大家心中都模糊感觉,本日之事不易善罢,只怕刘正风即使已经金盆洗手,也要非吃大亏不成。
眼看刘正风就要完成金盆洗手,这下喊话的人大为愤怒,银光一闪,一件纤细的暗器破空而至,打向金盆。
岳方鼓起家道:“小侄见到暗器,觉得有人要暗害刘师叔,不知是费师叔脱手,多有获咎。”
便在此时,后堂中传来一阵争论之声,一个女子叫道:“你们这是做甚么?我们在本身家里,莫非有甚么处所不能去吗?”岳方兴听得声音,晓得是昨夜所见的刘正风女儿刘菁。
岳方兴闻言忍不住再次感喟:定逸啊定逸,你是和刘正风有仇还是如何?刘正风如果在理,莫非本身就不会说吗?关头就是他不在理啊!在场这么多报酬何没一个吭声的,不都是想到了这一点?恰好就你说了,唉!
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男人,这四人一进门,分往两边一站,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男人从四人之间举头直入。此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,旗上缀满珍珠宝石,一展动处,收回光辉宝光。在场很多人认得这面旌旗是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,都是心中大惊,也不知产生了甚么大事,竟要五岳剑派盟主亲身命令。
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:“好!”一言甫毕,便见得又两人跃了出来,屋顶上、大门外、厅角落、后院中,前后摆布,数十人同时齐声应是。屋顶上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,大厅中诸人却百般打扮都有,显是早就混了出去,暗中监督着刘正风。
刘正风道:“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,早已恭恭敬敬地派人奉上嵩山,另有长函禀告左盟主,他白叟家也未曾劝止。在场诸位也已见证刘某金盆洗手,史师侄若要持旗发令,还请对五岳剑派之人言说,刘某一介外人,恕不作陪了!”
世人听一个男人声音道:“刘女人,请你在这里稍待半晌。奉盟主号令,要看住刘家的家属,不准走脱了一人。”
此言一出,厅上群雄尽皆惊诧,均想:刘正风金盆洗手动静早就传出来了,他嵩山派也没说甚么,现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后先是传令禁止,又拉上了武林中的千百万同道身家性命的大旗,当真好笑!
群雄早推测他有这一番说话,均想:“他一心只想仕进,人各有志,也勉强不来。归正他也没获咎我,今后武林中算没了这号人物便是。”有的则想:“此举实在有损衡山派的光彩,想必衡山掌门莫大先生非常愤怒,是以竟没到来。”更有人想:“五岳剑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,好生得人钦仰,刘正风却做出这等事来。人家劈面不敢说甚么,背后却不免齿冷。”也有人幸灾乐祸,深思:“说甚么五岳剑派是侠义门派,一碰到升官发财,还不是巴巴地向官员叩首?还提甚么‘侠义’二字?”
这下费彬也没法发作,谁让他本就不怀美意,鬼鬼祟祟。如果劈面现身,岳方兴一个小辈怎敢无端用暗器打他。贰心下固然不满,但想着本日还是以拿下刘正风为要,当下冷哼一声,算是就此揭过,至于内心如何想外人就不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