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昀分开了卧房,过了好一会儿才返来。
信义侯的神采顿时变了,指着他的手指颤抖了起来,满眼的震惊绝望:“我还心中存有一线但愿,盼着是你不知情被人利诱,却没想到……元熹,卫简怀狼子野心,在我大陈藏匿数年,勾搭重臣,查探军机,你身为西北主帅,不但不将他擒获,反而纵虎归山,还在两国大战时联络密切,你……太让我绝望了!”
大长公主从不喜好让宁珞一大早畴昔存候,是以宁珞每日都能够睡到辰时才慢悠悠地起来。
景昀深吸了一口气,公然不出他的所料,卫泗的事情,要被人拿出来大做文章了。他定定地迎向信义侯的目光,神情安然:“我和他有一面之缘,不过,内人曾与他订交莫逆,以姐弟相称。”
仿佛感遭到了他凝睇,宁珞下认识地往他身边蹭了蹭,展开了惺忪的双眸,刚好迎上了景昀热切而专注的目光。她的脸一红,忍不住拉了拉已经掉落在小腹的薄被,遮住了身上的肚兜,责怪着道:“景大哥,你这是想要吃了我吗?怪吓人的。”
他派的人的确守到了信义侯一行人,但是信义侯和宁珩却并不在步队中,而是从另一起轻车简行直接进了都城。
“还能是谁?”宁珞嗔了他一眼,“姜朵终究把那块石头打动了?”
信义侯站了起来,回身目光直视景昀,神情冷肃:“元熹,北周四皇子卫简怀,你可熟谙?”
宁珞一听倒也来了兴趣:“好啊,我们的确好久没去别院了,不如叫上铮儿和曦儿,大师一起去如何样?”
景昀瞧向火线,只见信义侯赵倬正正在和几名老臣酬酢,三公中仅剩的太傅邹沐意、宗正靖王杨鲁、翰林院大学士徐秉安,而瑞王杨彦则一脸聆听的模样,含笑着站在他们的身边。
但是,这一次景昀倒是算错了。
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敛了起来,景昀的眼神凝肃,招手叫来了景勒,对着他私语了几句,景勒的眼神惊诧,却强忍了下来,慎重地点了点头。
盛和帝的脸沉了下来:“北周和谈一事,爱卿不是已经上过奏折了吗?奏折上统统顺利,两都城已经互换了国书,莫非还会出甚么变故?”
邹泽林有些摸不着脑筋,还没等他再问,前面传来一声唱偌,朝臣们立即噤声肃但是立,几位老臣在前面领头鱼贯而入,文武官员摆列两旁,各安闲正殿中站好了位置。
盛和帝的话音未落,宗正寺宗正靖王杨鲁俄然出列打断了他的话:“陛下且慢,此事有了些不测,需从长计议。”
景昀得了动静便去了信义侯府,但是,侯府大门紧闭,一概不见,任凭景昀递了拜帖言明身份,也被婉拒了。
但是像今晚如许加了火漆盖了“急”印的,倒是非常少见。
夏季的天亮得分外早,这才刚过卯正,一轮红日便从天涯探头出来,在正清殿前洒落了一层金色。朝臣们三五成群候在偏殿,偶尔小声地交头接耳几句。
“好,我亲手替你炖。”宁珞兴趣勃勃隧道。
信义侯撩袍跪倒在地:“的确出了变故,不过不是北周,而是我们本身,此事事关鼎祚,一不留意便将断送大陈百年基业,臣得知此过后不敢粗心,星夜便赶回京师。”
“陛下,臣也有十万孔殷之事启奏,”信义侯出列,神情寂然,“事关大陈危急存亡,还请陛下圣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