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黯然神伤却又无能为力,只能远赴疆场,在见不到她的处所刀尖舔血,在兵马生涯中麻痹本身;等他回到都城,才发明心中的才子过得如此艰苦,被困在别院举步维艰。
他和杨彦反目成仇,去篡夺那至高之位,只为了才子能有展颜一笑的能够,但是,血腥而残暴的殛毙以后,换来的不是宁珞的幸运,而是她已经被害身亡的凶信。
阁房中帘子都拉了起来,屋内四角都点着灯,田丰和邓汝垂首服侍在一旁,景昀则跪在床前。
“是。”
“陛下病危,天下动乱,你身为皇子,需以天下为己任。”
“父皇……”
是的,他终究看清了这白衣女子的真容,那眉如远山,目似清泉,姿容绝色,高雅脱俗,和他设想中的一模一样,恰是他这辈子同生共死的老婆宁珞。
那如墨般的双眸带着初醒的惺忪和慵懒,茫然在景昀脸上盯了半晌,景昀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,便将她抱入了怀中,双臂使力,恨不得将她揉入身材中去。
“嫡亲之乐……”盛和帝俄然笑了,朝着宁珞看了畴昔,“珞儿,听金大夫说,你又怀了身子了,朕一听,便感觉精力大好。”
杨霆的手臂已经好得差未几了,一见宁珞便扑了过来,嚷嚷着道:“夫人,昨晚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了,小姑姑特别凶,让我不能说话不能动,怕被找到还哭鼻子了,我没哭呢。”
幸亏统统都没有走到最坏的境地,毓仁宫仅仅是被毁了些草木,大师都还平安然安的。
景昀被叫走了,宁珞懒洋洋地躺在了床上,手脚还酸软着,人也有点晕乎乎的。宫里乱糟糟的,她不想替景昀添费事,也就强撑着没说。
梦中的宁珞是如此得近在天涯却又遥不成及,她视他为兄,对他恭谨有礼,却嫁给了杨彦。
“珞妹不在……我心已死,还谈甚么家国天下,清虚道长,你放过我吧。”
“你这是干甚么?”宁珞仓猝夺过他的指尖,放在嘴里吸吮了两下,这才用力按住了。
景昀做了一个长长的梦。
盛和帝躺在床上,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眸子一片茫然,好一会儿才凝集在徐淑妃身上,牵了牵嘴角,几近无声地叫了一声“爱妃”。
宁珞低头一看,也有些猜疑:“莫非……是我在刺他的时候血溅上去了?”
“那都是我一时胡言乱语,”宁珞吃紧隧道,“现在拨云见月,好不轻易父皇和景大哥父子相认,那些胡言乱语,父皇便都忘了吧。”
实在,方才晓得景昀骗她出城要把她送走时候的那一肚子气,在这几日的忧愁和思谋中早已烟消云散了,现在的她,满心都是劫后相逢的甜美,恨不得和景昀腻在一起,再也不要分开。
盛和帝的手指僵了僵,很久没有声气,景昀惶恐地膝行上前,却见一滴浑浊的眼泪滑下了他的脸颊:“好……好皇儿……朕愧对你母亲……也不晓得她还肯不肯见我……”
那是他的珞儿,他等了两世的珞儿。
宁珞抬手揉了揉杨霆的脑袋:“霆儿真是英勇,快些长大,我们都要靠霆儿庇护呢。”
阿谁曾经魂牵梦萦的女子再一次入梦而来,一袭白衣轻曳,梨花飘但是落,才子回顾一眸,令民气醉神驰。
景昀哼了一声:“我夫人的挂饰,天然是要由我的血来保护。”
景昀任凭她捶了一通宣泄,这才握住了她的拳头,赔笑着道:“好了珞儿,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,现在你可不能太活力太久,金大夫说了,这些日子你要放心静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