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敏敏现在身为平国公府的世子夫人,协理府务中馈是应尽之责,然她与宴畅快,要她办宴就不如何提得起兴趣了。
大师都觉得,她有此举是既往不咎之意,可厥后回府,她对定北王殿下却绝口不提。
白敏敏与周静婉目送她上马车,眼底都是掩蔽不住的深深担忧。
很快,军医并着亲信大将们都赶至帅帐。
“这春寒天也得紧着保暖,如果着凉,复病可不值当。”
明檀闻言,也端起茶盏轻嗅了嗅,略啜一口,放下道:“到底是嫁了人,畴前可不见如此详确。”
也不知是谁打趣道:“今儿这春日宴倒让我想起几句词,‘春日宴,绿酒一杯歌一遍,再拜陈三愿: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妾身常健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长相见。’听闻前些光阴定北王已率军攻入荣州禄县,这禄县一仗打得分外艰险,想必王妃定是在府中日日祈愿郎君千岁罢。”
余下几封他一一览阅,皆是体贴他的伤情,他看得极快,面上没甚么神采。
“王爷醒了!王爷醒了!”守在帅帐内的兵士俄然跑向外头欣喜通传。
是他岳丈大人写的,写的都是朝堂上与刘御史争辩,他先前未请圣意便斩懒战将领是否应斥,洋洋洒洒百余字,只字未提或人。
攻城之战向来多艰,腊月深冬打至入春回暖,西北边地已是尸横遍野,疆场上烟熏火燎,鲜血裹杂着将来得及清理的尸身腐臭味道,感染得整片天空都是蒙着层灰的暗色。
与章怀玉斗惯了嘴,白敏敏不假思考便接道。
“是啊,现在可好些了?瞧着清癯了很多。”
明檀仿佛未闻背面半句,只若无其事应道:“我爹爹与刘御史也不是头回争嘴了,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,暗里还能一起喝酒,干系也不差。”
沈玉不美意义地挠了挠后脑勺,轻咳两声,干巴巴体贴:“王爷您醒了,可还好?”
“原是含妙出的力,我道你何时这般殷勤妥当了呢。”周静婉轻嗅着特地为她而备的竹青茶,轻声道。
“现在平国公府是在逐客?”
“这……”卫兵吞吐,“是,部属有西北军情要禀,定,定北军越河之战遭…遭受伏击,退守禄县,定北王……定北王……”
江绪垂眸凝睇着荣州地形图,声音凉飕飕的:“本王很好,你少在本王跟前碍眼,本王会更好。”
“定北王殿下身负重伤,昏倒不醒!”卫兵一咬牙,语速极快地说完,死死埋下脑袋。